一天之内找到关柏言,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有些困难,可于宁泽却很简单。
在公司简单用过晚餐后,趁着夜色,宁泽来到了关柏言的公寓。敲门的时候他心存忐忑,可等了好一会儿却室内却没有人应答。犹豫了片刻后,他抬手按下电子锁的密码,门应声而开。
看来关柏言没有换掉公寓的密码,这让宁泽略微安定。
里面并没有人,宁泽点燃了一盏客厅沙发旁的小灯,便安静的坐着等待关柏言的归来。
接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房门才传来开启的声音。
关柏言走进玄关的时候,看上去有些许疲惫,衣着也很随意,但仍旧立即吸引了宁泽的全部目光,让他不由自主的站起来。
看到宁泽时,关柏言换鞋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但下一秒,他依然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手中的动作,这才正面与他对视,“想好怎么解释了?”
宁泽没有立即答话。
关柏言又道,“花了三天时间,现在让我听听成果吧。”
独自等待的这段时间,宁泽想好了若干种说辞,其中最恰当的莫过于承认是太过入戏的一场失误。不论关柏言相不相信,至少足以粉饰太平。
但当关柏言坐在这迷离的灯光下,宁泽忽然觉得能够完全体会当陈凡面对粱彻时那种绝望又孤注一掷的心情。
“三天前的试镜会上……那件事是我的失误,”宁泽略嫌平淡的开口了,“在那样的场合做出那么不礼貌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想告诉前辈的是,我的心情是认真的,所以也可以说,会发生那样的事是因为我情不自禁……”
他越说越快,更不敢停顿,“我不是想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也知道您一定会觉得荒唐,而且还会很生气,但是现在,除了道歉,除了诚实的说出来,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话到此处,他再也说不下去。
也许一切只是需要一个了结,该留下的留下,该丢掉的丢掉,只要能忍住这一刻的痛苦,他才会再没有任何迷茫和畏惧。
所以所有的勇气只是为了向过去的那个自己说声再见,而告别仪式就是眼前这个人毫不留情的拒绝和嘲讽。
宁泽露出一个凄然的微笑,“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您有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接受。”
他在等待着宣判,可关柏言却很久没有回答。
幽暗的光线将他的眉目晕染得模糊,似暗香浮动的云雾,又似静谧莫测的深流。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才改变了坐姿抬起头来,目光依然是一派淡然,“说出刚才那些话,现在觉得后悔了吗?”
“没有。”宁泽的声音很低却很坚定。
“这就是你思考了这么久的结果?”
“是的。”
关柏言微微侧过脸,“那么你先回去吧,我也需要时间来考虑一下。”
被打发了这样一句话,是宁泽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有种空落落的无力感,他不敢再看关柏言,只浑浑噩噩走出公寓的大门,又茫茫然然的下了楼,整颗心满脑子都在想着同一件事——他说要考虑,要考虑的究竟是什么?
☆、第二十八章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心情同样辗转反复的不止宁泽一人。
晓彬的住所内,凌之华翻来覆去都无法睡着,终于从床头柜里找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
烟头红色的火光一明一暗,卧室内的烟雾逐渐有些呛人。
躺在他身旁的晓彬咳嗽了两声,也坐起身来,拉燃了床头灯。
“您做好决定了?”光线照不到的黑暗处,晓彬的表情再没有了平日对待凌之华的乖巧与耐心,而是冷着脸挥了两下手,试图将面前的烟雾打散。他明天有一个现场的打歌节目,卢嘉才嘱咐过今晚千万不能熬夜或者抽烟,但现在看来被迫吸二手烟的结果不可避免。
凌之华闻言良久,却按熄了烟头,他双手抱头,鸵鸟一样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
晓彬的声音更冷,“关柏言连续三天没有反应就是最好的回答,您还在犹豫什么?”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凌之华仍旧在犹豫。
晓彬嘲弄的一笑,“好,是我看错了,他们没有接吻,宁泽没有喜欢关柏言,关柏言也没有对宁泽有好感。所以呢?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任由他们继续下去吗?总有一天他们会两情相悦,就如同当年的关柏言和宁成熙。那您是不是还要再指望宁泽,看他愿不愿意像自己的哥哥一样,把爱人再卖个好价钱?”
“晓彬……”一向乖巧的情人突来的咄咄逼人让凌之华倍感意外。
晓彬道,“董事长病重而目前知道人并不多,如今公司是掌握在您一个人手里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您不是喜欢关柏言吗?难道连争取都不敢?之华,这么软弱的你,连我都要看不上了。”
凌之华摇了摇头,“可是……即使我让他彻底厌恶了宁泽,他也不会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