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敏锐很多,少年的魔力水平根本无法与躲在暗处的敌人相比。在邪恶的魔力侵蚀整座公寓的一刻,他无能为力,只能任令人窒息的黑暗涌入所处的空间。
不过,即便是处于漆黑一片的环境,自己对周遭倒还有一定感知;是因为战斗过的缘故,所以不再是Archer口中的半吊子了吧?
准确地站到了两仪式与魔力来源之间,士郎将少女护在身后:“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两仪式发出了友好的轻笑,倒是没什么嘲讽的意思:“虽然我大概不需要,但是,谢谢你的好意。”
说的也是,能看透所有人生与死的少女,怎么可能需要别人保护。
士郎有点想附和两仪式的话,却被扑面而来的凶煞气息逼得生生住了口。在强烈到如有实质的魔力漩涡中努力站直,心思敏感的少年皱了皱眉。
怎么说呢?扑面而来的,的确是令人恐惧的魔力,但和当初能够毁天灭地的邪恶圣杯相比还是略逊一筹。让人心惊的,是来源于强大敌人的,浓郁到可以同黑泥媲美的悲哀与绝望。
“如此强大的人,也有无法实现的,甚至令本人都绝望的理想存在啊。”下意识地投影了源于某位英灵的双刀,感到稍微安心的少年喃喃自语。
“这家伙为何绝望我可不关心。我只知道,因为他的缘故,我身边的无辜之人变成了杀人凶手。”两仪式走到士郎侧面。
二人的灼灼视线穿过了黑暗,最终定在凭空出现在公寓之内的男人。
——这个纯黑色的家伙就是敌人,也是近日东京诸多杀人案件的始作俑者。
二人对这一事实无比清楚,却无法制服神秘的强敌。尽管名为“荒耶宗莲”的男人只是自报身份、之后便被动地承受进攻,但魔术与尖刀都无法奈何对方分毫。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力气甚至体温似乎都在持久的战斗中被消耗殆尽。到了这个地步,士郎也终于发现了不对。
在少女即将被偷袭的一刻,士郎扑过去,将她从缠斗中解救。
“在结界中的我们,没法将其杀死。”附在少女耳边,士郎道出了自己的发现。
“嗯。”两仪式匆匆应声,警觉地面对强敌。
荒耶宗莲露出可惜的神色:“你真是可怕的战斗者,两仪式。不过,为了达到‘根源之祸’,冒险也是值得的。”
“到达根源……对魔术师来说,这并不是过分的愿望。但利用杀人来达成目的的你,未免太卑鄙了。”士郎有点愤怒。
面对指责,纯黑的魔术师不为所动:“人类本来就是无可救药的生物。背叛,欺骗,自毁,就是人类的全部。”
“欸?”听到了似曾相识的话语,士郎不禁愣住。
“人类是丑陋污秽下贱愚昧的生物。存在的唯一意义,大概就是以死亡令我发现‘根源’的存在了。”魔术师厌恶地说着,士郎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悲哀讥嘲。
这家伙……果然也是想过拯救人类的?只是,和Archer一样,对这个理想感到绝望了?
两仪式却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话。她压低声音问士郎道:“用魔术毁掉结界,做得到吗?”
“我的话,恐怕无法毁坏如此强大的结界。”
“打破就可以。”少女已经疲惫不堪,双眼却亮得惊人,“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杀掉他。而且,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可以将结界击破呢?”
是吗?士郎想道,有点怀疑。
但是,这种恶人不除掉不行啊。而且,对方的存在,也是对自己理想的亵渎。
眼中的犹疑被坚定所取代,少年握紧了投影出来的武器。
首次联手的二人配合默契,将强敌布下的结界撕裂了一道缺口。只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少年被魔术师的恶毒话语扼住了咽喉。
“原来,是个为了无望的理想而陷入无限轮回的蠢货啊。”
愣神之际手腕被死死握住,骨骼被生生捏碎,碎片在看似完好的皮rou之下互相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如此疼痛,反而令士郎定下神来:“我所坚持的理想,是可以实现的。”
“哈,”魔术师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像希望和奇迹之类的蠢东西……”
“当然是存在的!”
投影出来的千万只利箭射向结界的黑暗穹顶,少年在撕裂黑暗之际斩钉截铁般说:“只要是怀有希望与爱的人,即便身处不幸,也一定会被拯救!”
横空而来的利刃截断了魔术师的手臂,紧接着又戳穿了他的大脑;两仪式终究是取得了艰辛的胜利。
然而,在最后一刻,邪恶的魔术师用尽全力对二人说出了诅咒般的话语:“那么,就把希望破灭的瞬间深刻的记住吧。”
——希望是不会破灭的。
士郎想要反驳,却无力发声。
头脑发昏,好像,连正常思考的能力也要丧失了。
少年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将流失的意识扯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