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名氏到哪里去了?
分明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却似乎比自己成熟很多,那温柔的气质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不,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大家有时轻而易举便会忽略对方的存在——尽管那家伙一直在试图拯救大家。
等等!那家伙,的确是直接或间接地救了自己,诗音还有礼奈。
难道,那家伙是为了雏见泽才出现的吗?
少年脑中的疑团愈发多了,然而与同伴到达目的地的他已无暇思考。
诊所内唯一的医师不在,而少年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贴有“抑菌剂”的注射ye。
“虽然这个可观的数量让人没法在意,但还是有点可疑……”圭一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探入视线,拿走了自己面前的一只针管,“礼奈?”
“由我来试验不是再好不过吗?”礼奈扯下颈上的纱布,露出血水外渗、惨不忍睹的伤口,“再这样下去,我会抓破喉管死掉。就让我来冒险吧。”
在少年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冷眼旁观这一切。
以死去之人的血ye为药引制成的注射ye,的确可以抑制爆发的病毒。
只是,在注定的悲剧之中,这也仅仅是小丑们在一切毁灭殆尽前夕的挣扎而已。
局外人已然放弃希望,局内人还毫不知情地行动。
在颈上剧痛也难以压制的奇痒因注射针剂而慢慢消退之后,龙宫礼奈欢欣地回到家中。她为熟睡的父亲注射了抑菌剂,之后走出家门。
去棉流祭上汇合——这是大家的约定。就在这个所有人集中在街上的夜晚,由大家将救命的药剂注射给其他人。如果引起sao乱,就大声解释好了。反正身为乖孩子的他们,一定能让大人们耐心倾听的吧?
心怀乐观的念头,龙宫礼奈走上村庄的主街。虽然比想象中要安静许多,但高高悬起的彩灯投下的斑斓光芒,还是让少女惬意地眯起了眼。她走向一位熟识的中年男人:“大叔——”她撒娇般地拖长了声音,将封有红色药剂的针筒高高举起。
——啪!
少女愣愣地看着玻璃针筒被什么击飞,破碎的玻璃砸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手背被玻璃碎片划伤。
越过淌血的手,少女的视线落在那瞪视他的男人手中的寒光之上。
是……刀?
***
下面的街道逐渐燃成一片火海,间或闪着利刃的寒光。立于高塔顶端的英灵看着这一切,面容冷肃,额头却深深皱起。
几名活力满满的少年因互相猜忌而自相残杀,不想戳破真相造成恐慌,最终引起绝症的失控性扩散——这是英灵受到任务时听说的、原本的发展轨迹。他到此地,就是为了防止病毒携带者因恐惧雏见泽而跑出去,将这致命的绝症传给别人。
但眼下,自己似乎不必担心这个了。少女绑架所有孩童在先、举止怪异在后,已然引起了村民的恐惧。试图拯救其他村民的少女的伙伴,恐怕也摆脱不了被误会和追杀的命运。
几位成功抗击绝症的少年寡不敌众,其他人也会失控地自相残杀——雏见泽大概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吧。
虽然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殊途同归。人类,果然还是自私多疑又残忍的生物。
在被火光映成暗红的夜空之下,英灵叹了口气。余光瞥见少年紧闭的眼皮动了动,英灵便朝向对方转过身去。
为了让累极的小鬼得到充分休息,自己甚至用魔力为屏障隔绝了外界一切躁动。只是美梦总有醒的一刻,对方也该回到宛如地狱的现实世界了。
“Archer?”士郎睡眼惺忪地坐起,琥珀色的眼瞳内水光氤氲,“祭典已经开始了吗?听起来很热闹的样子。”
英灵没有回答。而在对方的沉默中,逐渐清醒的少年,忽然一跃而起。
不对,那并不是玩闹声,而是……
士郎快步走到英灵身边,纯净的眼因为所见景象愈发大睁起来。
映入眼中的街道宛如死亡的深渊,而被必死危机攫住的,正是他所熟悉的少年少女们。龙宫礼奈凶狠地挥舞着柴刀,却是小心翼翼地用刀背将扑过来的人们砸晕。然而,已有人将猎枪高高举起,瞄准了少女的后背中央——
——小心!
士郎的尖叫哽在喉咙中。
周围的世界变得一片寂静,只有那一声枪响如爆炸般格外响亮。
安然无恙的礼奈在劈杀的空隙中回过头来,恰好看到持着金属球棒的少年在自己身后倒了下去。
答应过不会放弃少女的前原圭一,最终不惜性命也要将诺言履行。
心脏仿佛从高空坠落,士郎闭上了眼:“到底,”转向英灵,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小伙伴们发现了能够拯救雏见泽的针ye,想要给其他人注射。”英灵低沉的声音中仿佛夹杂着一丝疲惫,“因此,引发了恐慌。”
“恐慌?”
“嗯。人类的劣根性因恐慌而爆发,又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