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谈判对手。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会放任他走上歪路。”谭羽的态度明确而且强硬。
“我想这并不是您能决定的事情,”文怡回以毫不退让的姿态,“每个人都需要自己选择人生的道路。其他人无权,也无法干涉——就算母亲也不行。”
“哦?既然如此,您又是以什么身份为他发言的?”谭羽挑眉——她的眉峰很高,稍一挑就有锐利的杀气。
“将要和他共度一生的爱人。”文怡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笑了一下,“从基督教的角度来说,我是他身上一根长歪的小肋骨。”
“你哪来这种自信?”谭羽冷笑,“他认吗?他能想得起你是谁吗?”
“我不知道,”文怡诚实地回答,“但我愿意等,也等得起。”
之后依旧是针锋相对。
两个人的理念不同,谁都无法说服谁,也都不肯让哪怕很小的一步。
文怡其实心里还是虚。
远没有表现的那么镇定。悄悄地不断抠左手结痂的地方。
他毕竟只是一个大区的总负责而已,而且在这个位置上刚刚做满三年。
而面前这位夫人,作为职业经理人也好,作为天使投资人也好,都有着辉煌的履历。
看着面前这张修饰细致的脸,文怡不由自主地想起关于她的那些传闻:武则天级别的心狠手辣,杀伐决断比男人还要果决,关键时刻为了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什么都能放弃。连续十三年不休假的工作狂。在金融危机期间也保持着高昂的利润率。
一个女性想要突破透明天花板,站上满是雄性荷尔蒙的金钱的角斗场,获得和男人们竞争的入场券,并且生存下来,究竟有多难,身为男性,文怡不太能想象。
但他能切实感受到,这个过五关斩六将的胜利者强大的气场和无以lun比的压迫感。
如果不是向东的事他大概会直接选择让步。
又或者最少穿好衣服坐在办公桌后面,多一重防御多一重信心。
可惜情势所逼……他甚至连裤子都没穿……
真是人生难得的尴尬时刻。
谭羽终于决定离开时,文怡偷偷地松了口气——左手已经又被他自己抠出血了,背后凉凉的都是汗。
他自己拿了杯热茶冷静了一下,觉得和谭羽之间能达成“大家各凭本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又考虑了一下后续的事宜,打电话叫自己家的佣人送衣服开车过来。
向东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走了。
文怡也一副准备完毕随时能出门的样子。甚至自己身上都被换好衣服,睁开眼的时候文怡正给他整理头发。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
向东先开口:“你别怕。”
文怡愣了一下:“我没怕,我怕什么。除了股东问责我啥都不怕。”
这是实话。
他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对唐毅的取证——洗钱和研究双方面——进展都很顺利。再过不到一个月大概就可以收网起诉。许嘉音还没来得及去向母亲告状,母亲也还没来烦他。向东的情况在慢慢变好。连和谭羽的谈话都算得上差强人意。
“真不怕?”向东又问。
“有什么可怕的。”文怡被看他得不好意思,揉了揉鼻子。
“这种时候不要逞强,”向东抬起手抚上他的脸,“你明明担心得要死。怕我又忘了。”
“唔……”文怡最怕他这种直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只是有点疼,我没忘,”向东撑起身,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昨天的事,前天的事,从你回国以来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我还知道……”他顿了一下,一字一顿地问,“你就是他,你是怠怠,对不对?”
文怡一下僵住了。
片刻才问:“你……想起来了?”——声音都带着抖。萧医生说换药之后,记忆会慢慢恢复,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想起来。”向东抱歉地笑了一下,“但我看我妈对你的态度,又稍微梳理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就知道是你了——看来我的节Cao还是很靠得住,从来不会想抱你以外的人。”
文怡没听完就扑上去用力抱紧他。
“虽然你等得起,”向东靠在他耳边说,“但我不想让你等。”
“你都听到了?”
“嗯,听得到,但是药物作用,我醒不过来。”
文怡把他抱得更紧一点。
“剩下的事情,你慢慢告诉我好不好?”向东问。
文怡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这才感觉到向东在颤:“你是不是还痛?”文怡问。
“头痛,”向东如实回答,“你当年是不是也一样痛?”他又问,“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也是一样的用过药?”
文怡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想到你我就不痛了。”
“我也一样的,”向东扭头亲了他的脸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