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地战栗着声音都发抖:“别再撩了,要不真出事了……”
然后听到怀里被摁住的文怡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动物般的哀叹:“求你了,就这样进来……”向东低下头,看到倚在自己胸口的巴掌大尖脸蛋上被眼泪浸得shi乎乎的,眼角通红一片,“让我痛。”
文怡说。在向东怀里抖成一团。
这个房间里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刀,闪亮亮地抵着文怡的神经。他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因为疼痛而无声地哭喊。向东一个人沉在迷雾里,光着脚走在满是尖石的戈壁上,一步就是一个血脚印,却还是固执地想要找他在的方向。他却怀疑他,认为他移情别恋,叫楚玉麟来气他,给他使坏……
文怡觉得自己简直应该被钉上十字架放在火上烧。
“让我痛……”
他祈求。
“直接进来。让我痛。”
他要向东的欲望契进自己的身体,把自己的灵魂劈开——这样才能让他再一次记起是谁把他从地狱深处一点一点地拖曳出来,谁才是他的光,他生命的主人。
“求你了,”他靠在向东的耳边,压着嗓子,用带着火热的情欲、甜腻得几乎要滴下蜜糖的嗓音引诱道,“让我痛。”
他知道,没有人能拒绝他用这样的声音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闭上眼。
等待着他的神予他惩罚和净化。
他得到了吻。
细密的。甜美的。温柔的。
像初春第一场融化冰雪的雨。
轻飘飘的,落在眉间,落在眼角,落在被悔恨和自责暴晒得干裂的心口,片刻他全身上下就沾满沉甸甸花重锦官城的shi意。
他听到向东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哪里舍得。”
然后他被抱到房间里,放在柔软的床上。在绵密的亲吻中,被无比温柔地、小心翼翼地进入。
像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房间里做.爱那样。
像他们每一次在这样的房间里做.爱那样。
文怡在婆娑的泪光中随着向东的节奏摇晃,视线里是满是向东被情欲尽然得性感到无以复加的面孔,余光中飘过些向东脑子里糟糕的药物而被恢复得断断续续显得有些诡异的房间——他想起当年偶然翻开向东的日记,看到和自己交往之后的第一本扉页上抄着王尔德的一句话:“Sex is about power”。
性是权力。
他蜷缩在向东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哭的像一个孩子。
第二天文怡照例比向东醒得早。
他们在一起时多半如此。
因为晚上做完,文怡多半迷迷糊糊就睡了。向东却还要负责把他抱到浴室去清理,换床单什么的,等最后把文怡和自己一起塞进被子里多半已经过去一两个小时。而且——文怡没有告诉过向东——他们的卧室有很大的窗户,清晨的阳光落在向东的眉心、鼻尖、微笑的嘴角,帅得无比梦幻,像陷入美梦的阿波罗。
文怡一个人住的时候赖床赖得天昏地暗。睡在向东怀里却总是醒得很早。为的就是看这阳光爬过爱人前额的五分钟。他想自己真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
向东这间房间和他们同居的那套一样在七楼,房间也是同一个方向。
睁开眼一抬头,就看到落在他前额的熟悉的阳光。
文怡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眉心吻了一下。
向东“嗯”了一声,没有醒——他只有这种时候才会露出松懈的样子,又甜又黏像个小孩。文怡又亲了他一口,把枕头拖过来塞在怀里替自己被抱住,才撑起身下床。
昨晚向东依旧是内射,但做完之后为他清理得很好,似乎还拿Jing油帮他按摩过腰tun。文怡稍微换了几个动作,并感受不到什么不适。不禁勾起嘴角,暗笑向东这个记忆丢包的情况真是随机任性,什么不记得,这种事情记这么清楚。
房间里完全是熟悉的样子。
他三步两步跳到衣橱前打开,发现衣橱的门虽然小,但做后部是内嵌在墙里的,所以内部空间比看起来要大得多——为了在外观上和当年那间房像,向东也真是绞尽脑汁。橱柜内部空间设计的很科学。半边整整齐齐地挂着各种衬衫西服领带,还有专门一个透明抽屉放配饰;另外半边空荡荡的——整套房子里很多地方有这样的空白,应该是向东想不起来那边该怎么装饰、改成什么样,就留空了。
而这半边衣柜,文怡知道是留给自己的。
他的心口很热。眼眶也热。
头抵着衣橱的门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确乎有点凉,才从向东那边随手拿了件白衬衫披上,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去准备早餐。
厨房也是熟悉的样子。只是流理台上挂了六七块各种材质的切菜板。文怡看着想笑。大概是向东记不起当年用的是什么样的,看到就都买回来摆着试试——其实当年那个是他们心血来chao学做木工的失败品,当然找不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