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也没有,小家伙头上罩着一顶棒球帽,眼睛避免了阳光的直晒,可外头的热浪实在高,一点也不输给七八月份的酷暑时节,他圆润的身子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一家三口朝山坡走去,迎面一拨人正从上坡走下,华叔赫然见到了他俩,不由又惊又喜,大步跑下来,笑道:“粤少爷,你们回来了!”
“刚到,”邱粤给儿子换了个位置,腾出一只手与华叔相握,他一贯对下属很亲和,一点也不似邱湘那样高高在上,“你先谈生意,咱们后头再聊。”
华叔点点头,这几年药圃的生意越做越大,俨然比花圃收入还要丰厚,但昝三邻喜欢养蜜蜂,花圃才一直没有被药圃取缔。
那边昝三邻也惊喜地看到了一个熟人,上前与人攀谈起来,那是个五十开外的老头,第一次随朋友到这里进药材,刚吃过饭正要去看药草呢,这就被昝三邻搭讪了。
老人显然已经不记得昝三邻了,昝三邻却不会忘记他的恩情,那一年他被菜刀斫伤了食指,昝一清把他送入一个朋友的堂叔开的诊所包扎伤口,那位不收他诊费的医师正是此人。
老医生经昝三邻一提醒,才想起了往事,脸上不由露出赞喜之色,那日不过匆匆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压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哪料他日行一善,竟然被昝三邻记了这么多年,连同自己这么普通的容貌也没有淡忘,果然是镇里的状元,记忆就是好!
由于他多年前所行的善因,今日也得到了善果,药圃给他的价格低于寻常人的好几倍,而且他要进什么紧俏的名贵药材,但凡药圃有的,一定优先留给他。
别过老医生之后,一家三口终于回到了小洋房里。
天花板上的吊扇正呼呼地运作着,电视开着很大声,正在播放清宫戏,沙发上东倒西歪地躺着两个十几岁的中学生,不是媛媛与龙龙又是谁?
昝三邻皱了皱眉,上去把电视关了,躺在沙发的两姐弟丝毫没察觉,睡得正沉。
小洋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依稀没有大人在,一家三口上了三楼,主卧与书房的门紧锁着,钥匙在豆腐婶的手里,不过对于开锁,邱粤手到擒来,三两下就开了主卧的房门,房间干干净净的,一如三年多之前,昝三邻离开时的摆设,连同被褥都带着阳光的味道,显然房间时常打扫,被褥也时常拿出去洗晒。
小心翼翼地把睡意朦胧的小家伙放在床上,不挑枕的小正陵手手脚脚大大的摊开,露出圆润的小肚皮,昝三邻好笑地拉过被子覆在他的身上,他嫌热,蹬了几脚,嘟嚷了几句喃语,或许空调已经打开,凉凉的空气释放了出来,小家伙动弹了几下,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他睡得香甜,昝三邻也打了个呵欠,他习惯午休,这么大的太阳确实晒得人犯困,但与哑伯重逢在即,他心情也很激动,与哑伯阔别两年了,虽然知道他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过的很好,但总抱着小小的愧疚,没能常常伺奉膝前,总归有点遗憾。
他让邱粤留下陪着儿子,小正陵跟邱粤一样,睡意很浅,又是个陌生的地方,醒来要是看不到两个爸爸,害怕了怎么办?
邱粤无奈,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因为醒来看不到爸爸就害怕了呢?小家伙上了一个月的幼儿园,可已经请了两次家长了!虽然都是小事,但儿子的“伟大领袖力”,邱粤已经领教过了!
小家伙跟许多小伙伴一样,刚去到幼儿园很不喜欢,于是悄悄率领了几个小伙伴“越狱”,要带大家回家,差点就从铁栅栏钻了出去,于是邱粤被请去了一趟幼儿园;一次小家伙溜进幼儿园的小厨房,拿了一个碗给一个小伙伴当便池用,这是邱粤第二次被请去了幼儿园……
这些地方哪一处不是陌生地?小家伙何曾害怕过分毫?
偏偏小家伙就有能耐,能让昝三邻以为他还很柔软弱小,需要好好保护。
出了小洋房,树梢上依稀还有寒蝉的叫声,昝三邻惬意地踩着小石路走向豆腐婶的瓦房,哑伯常年在那里编竹篾,豆腐婶大概也在那里陪着他,只是不知小半夏有没有在。
想起小半夏,昝三邻不自觉地噙起一丝笑意,与那个小家伙一别三年,如今已经读三年级了吧?听说成绩还可以,年年能拿一等奖,应该是个懂事乖巧的小少年了……
还未等他走进瓦房,便听到了小黑气势恢宏的狂吠声,果然一条黑影从瓦房那边窜了出来,欢快地朝他扑来,它的嗅觉还是那么敏锐,远远嗅出了昝三邻的气味。
昝三邻自小就怕毛绒绒的生物,可自从把小黑从上湖村的祠堂带出来之后,便治愈了这块心病,再也不害怕浑身是毛的生物了,他蹲下身,笑着张开手,小黑没有扑倒他,只是围着他的周围又叫又嗅又舔,亲热得不得了。
昝三邻拍拍它的头,却听又一阵狗吠声从瓦房里传来,瞬间,一伙四五只或黑或白的小狮子直奔过来,热闹闹地也围上来,好奇地打量着昝三邻。
“呃……”昝三邻始料不及,看着一只胖乎乎的小狮子钻入小黑的腹下,叼起了ru头就吃起nai来。
“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