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而坐,仰头闭目,任由雨水般的水流不停地浇在脸上身上,然后汇成河流一般的清泉,消失不见。
傅景豪踏着步子慢慢走上前,低头打量半晌,之后弯腰伸出手,像铁钳一样抓在那光滑的手臂上,触感冰凉。
余彦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和警惕,却在看清来人时化作了愤怒。
“放开!”他用力甩着手臂,却根本没办法挣脱。
但他的挣扎惹怒了眼前人。
傅景豪另一只手伸出,捏在余彦腕骨上,几欲将它捏得粉碎。
“做了吗?”傅景豪咬着牙低声喝问。
他红了双眼,有水珠溅到脸上,像极了泪珠。
“滚你妈的蛋。”余彦继续挣扎,破口大骂。
傅景豪手上力道加重,余彦仿佛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做,还是没做?”傅景豪的样子,像被激怒了的凶兽,下一刻就要将他撕个粉碎。
余彦忽然停止了挣动,望着傅景豪,他忽然就笑了。
“做了,当然做了,还他妈不止一次……”
手被松开,一道风声从一侧袭来,“啪”地一声脆响,因为冷水澡而泛青的脸上迅速多出了五道指印。
余彦转回头,冲着傅景豪冷冷地笑,笑容里满是报复般的快意。
傅景豪握紧了拳头,制止那停不下来的颤抖。
过了很久,他才动了动,慢慢伸出臂膀,将身前的人搂进怀中,感觉到熟悉的躯体冰得像寒冬里的雪花,一点儿的温热便会让他融化。
“没关系,我们走,回家。”
余彦瞬间泪如雨下,他狠狠地将给予他温暖的人推开,用尽平生力量甩出一个闷雷般的耳光。
“你他妈给我滚……”他像要把心里的血也喷出来似得冲着眼前的人怒吼。
傅景豪探出的手,又被他狠狠拍掉,再伸,再拍……
最后余彦捂住了脸庞,闷声低语:
“你他妈没关系,我有关系。
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为什么你不守诺?
你要喜欢他就去喜欢,干嘛非他妈来招惹我?
你以为你是?坐享三宫六院,娥皇女英?
有钱他妈的了不起?
我稀罕钱,可我不稀罕你的臭钱!
是你主动找我要包养我的,是你他妈非诬赖我欲擒故纵勾引你,硬要让我再跟着你的。
还是他妈的你,使下三滥的手段把我像犯人似得关在别墅不让我走的!
你他妈以为我稀罕?
甜言蜜语哄我相信你,结果你这个混蛋根本他妈的做不到。
我他妈就和别人睡了怎么的?以后你睡一个我就睡一个,你睡一双我就睡一双……”
嘟嘟囔囔迷迷糊糊地说了很多,等到说完了才发现不知何时被重新搂进了温热的怀抱中。
气息那么熟悉,让人沉醉。
一天的疲惫涌上来,冰冷的身子开始慢慢变暖,暖得要化成一滩水,变成气,化作烟,直到消失不见。
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再也不会被伤害……
余彦闭上眼睛,意识慢慢远离,却在朦胧中听见那人又在说话:“傻瓜!蠢猪!我怎么会看上一个白痴?”
***
郭子凡从房间里出来,边收拾药箱里的药和工具,边开口说道:“没什么大事,着凉发烧了,吊几天水,好好休息一下就行。还有,他喝的酒里有药。看样子他是一直用冷水冲身,扛过了药劲。最近注意点,让他稳固稳固元气。”
坐在一旁的傅景豪点点头,答应下来。又问郭子凡:
“那个小子什么情况?”
“那小子后脑勺挨了重击,昏迷了一段时间,现在醒了,要找你呢。”
傅景豪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
余彦觉得嗓子像要被烧干了一样刺痛,费了半天神睁开眼,缓了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在凤翔居别墅的房间里。
回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想起他在gay吧里遇上谢之杭的情景。
听许意说过,遇见谢之杭就是在gay吧里。但当时混乱的余彦怎么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所以当谢之杭端着酒杯坐到他面前时,他是有些尴尬的。
说是赌气要放纵一把,但从来没出息的余彦,根本就是有胆想没胆做。
慢慢品着杯子里胡乱点的酒,神思恍惚地听谢之杭对他说着分别以来的话,又聊到彼此的近况,自然还提到了许意。
隐约间好像听见谢之杭说了句“如果对象是你,我一定会认真。”
余彦苦笑半天,决定离开。
谢之杭又要了两杯酒,余彦不好推辞,于是端起来干了。
之后他还特认真地拍了拍谢之杭的肩膀,说:“你不像我,你比我有条件。别瞎混,好好生活。”
等他走出酒吧门口,脑袋里的眩晕让他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