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顾一剑迎上,当真视若脱兔,鹰拿雁捉!
那人向后倒去,却躲不开剑锋,被一剑划在脸上,从头顶一直劈到腹中。
曲丛顾落在地上,他缓了缓,吸了一口气,又缓了缓。
镜悟道:“你怎么来这!掌门人知道吗!”
曲丛顾平静道:“我去哪里,他不会管。”
他并非朱决云的附庸,有自己的想法与意志。
当他年龄越来越大,懂得越来越多,也就不再想着一味的等待,躲在别人搭出的羽翼之下,受人庇护。
他不想再等着朱决云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回来找他。
剑修的剑是拿来走天涯的,他的剑用来守护爱人。
人想明白一件事恐怕连一瞬也用不了,他之前日日在伏龙山无尽的等待,忽然就想通了,下定了决心,再不退缩,也不等。
镜悟拽着他的手就要往出带:“马上回去,不然掌门人会开罪与我。”
曲丛顾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迈入刀光剑影之中。
镜悟气得不行,却感到了一丝压迫,转头去看,见伏龙山掌门人身披黑袍远远地站在墙头上,看着他。
风将他的衣袍吹起,气势磅礴好似天神下界。
以朱决云的修为,他若想隐藏气息,那镜悟是绝对察觉不到的,那么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镜悟感受到了自己。
让他不要插手。
镜悟失笑,摆了摆手,法杖挥出交手数翻去敌一个金丹期魂修。
心中犹在想:问世间情为何物。
实在矫情又没让人起鸡皮疙瘩。
曲丛顾却将这条路走得坚定而勇敢,他认准了一个人一辈子也不变,也向来下定了决心就决不动摇。
那就算去杀人也无妨。
这一夜,魂修杀武修,武修杀剑修,剑修杀佛修,佛修杀药修,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而且,这一个月,这一年,也都将这样度过。
剑修在第一个月全面退下,退回中北部。
随后便是药修。
如此死战对他们而言就算得神迹号称江湖,没有千百年也弥补不回损失。
转眼便入冬,大雪封城。
迦耶殿内梵音阵阵,为死者超脱,为生者祈福,日夜不休。
冥立一拍桌子怒道:“不成!”
“冥立法师,”凤岭毫不示弱呛声,“你莫要忘了,我等是伏龙山之人!我掌门方丈留在这里是为佛修助力,不是为了你迦耶殿!做人莫要太过贪心!”
冥立道:“迢度今日走了,明日就敢勾结武修来屠殿!如今局势未稳,他若撤力,我佛修一脉必输无疑!”
朱决云与众掌门一起坐在上首,并未言语。
门外走进了一个带着一身风雪的少年,那少年身穿翻毛棕兔皮对襟,上缀着如意盘扣,脚蹬着一双棉靴子,肤白胜过肩上的雪,一双杏眼黑瞳,唇珠浅淡扣在唇上,绿鬓红颜。
只听他进门便朗声道:“那我问冥立法师,想让我掌门方丈何时回伏龙山!”
“既然就算局势稳当了,你也忧心我掌门人与武修联手,那岂不是一辈子不要回伏龙山了,就留在这里伺候你迦耶殿老小得了?”
朱决云见他回来,便极隐晦地冲身旁人使了个眼色。
马上有人上前,拿着毛掸子上前扫去曲丛顾衣服上头上的一身雪。
“我自己来,”曲丛顾接过了掸子,犹还看着冥立和一干迦耶殿长老,“这天下并非围着你们这一派转的,我们在中原留了数月也算是尽了本分,切莫贪得无厌。”
朱决云终于开口,沉声道:“诸位需记清楚。”
“无论何时,迦耶殿都管不着伏龙山,也管不起,你们若想与我平起平坐,那就先选出个掌门人来给我看看,就算有了掌门人,也掂量掂量够不够这个身份来号令我什么。”
冥立顿时怒火滔天,憋得脸通红。
朱决云起身,低头扫了他一眼:“我帮你们,并非是认了输,而是顾全大局,我也完全可以不顾全这个大局,你想试试?”
迦耶殿一战有三个月,早已元气大伤。
如今伏龙山掌门人要走,谁都留不住。
老者唤住他:“迢度掌门。”
“与武修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是明白人,不会不懂。”
朱决云转身看他:“与虎谋皮尚有生机,与你们为伍,伏龙山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向来同门相残最为凶狠。
老者不再说话。
伏龙山不能再耗下去了。
神迹在这一年二月最后一天现,时间已然不多。
如今江湖势力几乎已经荡清,尚有余力只剩下方墨化德门,钟家恶徒门,与佛修这两个谁也不松口的大派——迦耶殿与伏龙山。
但迦耶殿至今尚无掌门人。
他们这个关头根本不敢选立掌门,因为这五个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