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择日再谈。”
冥立:“你!”
他还待要追,却忽然见朱决云回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极其凶狠。
这还是他认识这人以来,第一次见这个人有如此怒气冲冲的时刻。
他冷着脸停了脚步,心情非常不爽。
朱决云带着人一路走到拐角处,一把将他斗篷上的帽子给掀开了。
曲丛顾僵着一张小脸,也不说话。
朱决云怒道:“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曲丛顾被他嚷得吓了一跳,眼泪顺势就掉下来了。
他千里来寻人,自己一个人躲躲藏藏了数天,本来就满身辛苦,这一身的辛苦在见到朱决云,被他嚷这一嗓子时,直接就变成了满腹委屈。
朱决云一见眼泪,顿时没了一大半的脾气。
但也还是连带着怒、惊、惧,也有些后悔,顶在他四肢脾胃中,一时说不出软和话来哄。
曲丛顾也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俩人面对面站着,沉默。
曲丛顾不自控地掉了眼泪,恨自己没骨气,狠狠擦了一把道:“你不用担心,我今日就走了,我不留在这里烦你。”
“曲丛顾!”朱决云咬牙说道。
然后他又感觉出自己语气确实不好了,缓和了下道:“你怎么敢——”
“你知道刀剑无眼,迦耶殿如今都已经疯魔了,见人便杀,你竟然还敢混迹其中?”
曲丛顾喊道:“你管我,我乐意!”
朱决云忽然就没话说了。
他纵然有一肚子的理,在曲丛顾这一句也顶得没话说了。
曲丛顾挥袖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了,顺势抱在了怀里头。
小世子硬气得厉害,挣扎了两下子,也就只有两下子,就不动弹了。
他实在太担心了,夜夜不得安枕,在伏龙山上每日收到前方书信都是哆嗦着手的。
他真的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才出来的。
朱决云问他:“你都待在哪了?受伤了?”
“我找了一家猎户,给他钱,住在厢房里,”曲丛顾说,“我只在听见打仗时才偷偷出来,我功夫好,没有受伤。”
临了还夸了自己一把。
朱决云气笑了,说道:“功夫好让我逮了个正着?”
曲丛顾却顿了片刻,道:“我故意让你看见的。”
朱决云:……
“我本来想看你能不能认出我,谁知道你上来就语气不好,”他说,“我就又不想让你看出来了。”
“你太讨厌了,朱决云。”
朱决云长出了一口气,将他按在自己的胸口,说:“是我错了。”
刀剑再无眼,情形再险峻,他俩就算再有承诺在前,也都算是他错了。
无论何时他都不该跟曲丛顾发怒,这不仅是因为爱他疼他。
还是因为曲丛顾自己是心里有数的。
他并不娇纵,也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轮不着朱决云来指摘教训。
朱决云只能道:“下次不要这样了。”
语气还得放得不能再温柔。
曲丛顾狠道:“就该让你也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注释:
①出自:燕垒生的《天行健·尾声》
第49章 狂风暴雨(八)
曲丛顾狠道:“就该让你也尝尝心惊胆战的滋味!”
朱决云无话可说, 只能攥着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屋里走。
这些日所有人下榻迦耶殿,各自住在了旁院中, 朱决云院中还住了伏龙山的其他弟子, 见着掌门人拉着曲丛顾进院,再看他这一身装扮, 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曲丛顾脸面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朱决云好笑, 沉声道:“如今倒是知道不好意思了?”
曲丛顾不理他, 迈着小步跟在他身后, 觉得好像这些人的眼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时忽然有些后悔,他来干嘛啊。
朱决云不知他所想,脊梁骨立得笔直往前走, 把他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背后。
镜悟上前道:“掌门人,有人找您。”
朱决云心中大概知道是谁,应了一句。
镜悟:“……进了您屋里,没法拦。”
朱决云看不出什么喜怒, ‘唔’了声。
镜悟又说:“掌司仪来了安排在哪?”
曲丛顾:……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会不会看看脸色?
朱决云在前面说:“收拾一间空房出来。”
镜悟应:“是。”
然后临退身前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对上了曲丛顾不大高兴的脸。
曲丛顾现在觉得他可能是故意的。
本来他来也只能安排在别的房间,毕竟这么多弟子看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