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前,低声劝道:“真不能杀。”
乌颐说:“你以为你真想杀我就那么简单?我有神格, 天生地养, 你一个rou体凡胎修为再高又如何?”
“这片土地会被天神迁怒, 这里的每个人都会被最狠毒的诅咒加身。”
朱决云冷淡地开口:“那便不杀。”
“折磨人的方法千种万种,并不是非杀不可。”
乌颐啐了一口道:“没良心的狗东西。”
“穷神,”朱决云说, “伏龙山上,我已经将欠你的还上了,前世瓜葛算尽,你再挑事端, 这算这辈子的事。”
彭宇神色一震,回头看向他。
张口便是前生今世的事,又与神仙与仇, 这朱决云究竟是什么人物?
乌颐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她眼含一腔仇恨与愤恨,嚷了一句:“朱决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可想过,前世你一文不值,流火身前有能者数重, 他为何偏偏看中你朱决云?”
“你可想过,当年你师父身死,全门派打压你的势力为何一夜息声,当年你尚不敌钟戊,被锁诛囚塔,你以为是老天开了眼吗!让你找了破绽逃出!”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受得坦然,你有想过我乌颐的名字哪怕有一瞬间吗!”
“你说还清,那我告诉你,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千遍万遍,你穷尽生生世世,你还的起吗!”
朱决云神色忽然一变:“不要再说了。”
乌颐口中的事他一概不知,但这话中所含的东西绝对是他不愿再听下去的。
乌颐咬牙道:“你说我为何恨你,我凭什么不恨,我跟了你几十年,你都像瞎了一样装作不知,前世有陈清,这一世又有曲丛顾,朱决云,你的良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朱决云一剑逼在她的脖子上:“我让你闭嘴!”
“你杀我啊!!”乌颐声嘶力竭大喊,“我怕什么,我多不要脸的事情都做过了,世人都像看笑话一样看我,你当我真怕死吗!”
彭宇吓得傻眼,世界观不断被震惊,一直就没停过。
朱决云胸膛几度起伏,怒而撤剑,冷道:“你疯了。”
最后乌颐哼笑了一声,无尽嘲弄的问他:“你想过吗朱决云,当年本该劈死你的七道天雷,为何无故分到了曲丛顾的头上?”
朱决云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怒气将他的面容冲的狰狞,他一把掐住了乌颐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你说什么。”
乌颐的身子都被他拎着向前,却还是从嘴里逼出了这样一句话:“我、现在只恨当年找了他来替你分天雷,只恨、只恨当初我没赶在你前面将他——挫骨扬灰!”
朱决云手下力道忽然重了,生生将她脖子扼出一串脆响。
乌颐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朱决云脸色极为难看。
彭宇一时没有说话。
“将她扔出城外,”朱决云说,“她是穷神,生来不详,是死是活都不能留在鬼城中。”
彭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了。
曲丛顾近来心情不好。
因为他们要走了,离开鬼城。
夜里点了一根蜡烛,屋里很静。
朱决云盘腿坐在榻上,眼微闭,单手行佛礼。
曲丛顾拿了一把剪刀,眼睛通红的,吸了一下鼻子。
“咔嚓”“咔嚓”的空剪了两下子,又吸了一下鼻子。
拿手拎起一缕头发,又吸了一下鼻子。
朱决云无奈,睁开眼道:“快点。”
曲丛顾说:“能不能不剪?”
朱决云残忍而冷酷:“不能。”
曲丛顾再次吸了一下鼻子。
“装也没用,”朱决云催促说,“快点。”
曲丛顾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你不是自己说不用拘泥形式吗?”
朱决云随口道:“但礼不能废,表面功夫要做足。”
曲丛顾被他堵住,半天没说出话来。
“话都让你说了,”他忿忿道,“好也是你,坏也是你!”
朱决云要是想唬他太容易了,一张嘴想怎么说怎么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也就他能信。
朱决云问他:“你知道和尚为什么要剃度?”
曲丛顾硬邦邦地道:“不知道。”
手里还摆弄着剪子,就是不下手。
朱决云笑说:“佛家将头发看成万千烦恼、愁、恨、我想让丛顾来当我的剃度法师,替我斩尽前缘俗事,成不成?”
曲丛顾顿了顿,眼睛悄悄地向上瞥了一眼,说:“是这么回事啊。”
朱决云就‘嗯’了一声。
曲丛顾说:“原来这不是谁都能剪的啊。”
“咔嚓”直接一剪子,一缕头发落到了地上。
朱决云:……
曲丛顾哼着小曲儿,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