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为难一个普通人。”
“我自不为难普通人,”少年轻佻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曲丛顾不逞口舌之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道长有话直说吧。”
少年道:“滚出伏龙山。”
曲丛顾道:“这伏龙山的事你要是说了算,我这便走,你要是说了不算,就让开吧,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少年的恼怒将一张轻蔑的脸浇得更胜,直接上前推搡了他一把,曲丛顾自然不是他对手,被推得往后错了一步。
草古骤然落到地上,额头上跳出黑色的光,他目眦牙烈,周身气场奇异盛大,步步逼上前,少年慌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
看他的反应竟像是不知道草古的厉害。
曲丛顾是真的不想惹事,唤道:“算了,我们走吧。”
草古是在兵器谱上排行第七的神器,黑龙筋骨锻造,在这天下间横行惯了,它若怒,那除了其主朱决云无人能降。
少年又惊又怒斥道:“你当伏龙山是什么地方,你算什么东西,占着师叔的院子!真当那朱决云可以给你撑腰吗!”
曲丛顾比他还害怕草古发威,上前一扑将草古囫囵个抱在怀里,嘴里还不住念叨着:“不生气不生气,我们等哥哥回来再说好吧。”
草古从他的怀里,一身杀气遮不住,一双森绿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这黝黑的少年。
降魔杵哪有审时度势的天份,主人不在身前,那怒就是怒,恨就是恨,想护着谁管什么后果。
曲丛顾只觉得怀中忽然一股大力猛然跃出去,蹬得他胸口生疼,再一看草古已经扑了上去,周身一阵黑气散出,直逼少年的眼睛!
只听那少年惊恐地捂住眼睛大叫,脚步还未退到半步,草古的尖牙已经到了脖颈,再近毫厘就取此人性命!
曲丛顾大喝一声:“草古!”
这悬殊实在太过巨大,草古分明是真的想杀了这人。
就在这时一道细光凭空射出,正击向了它,草古猛然翻身躲开,身体绷成了一张弓一般戒备着看向曲丛顾的身后。
曲丛顾回头,有三人飞身落下,为首的大和尚方脸粗眉,生了个慈眉善目的长相,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身后跟了两个人比他的年纪还大。
这方脸和尚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何故佛前喧哗。”
曲丛顾心里一跳,只觉得这事可能不太对。
偏生草古还一副要上前咬碎了这些人的样子。
方脸和尚道:“这可是迢度师弟的那只狼?”
“正是,”曲丛顾道,“我与这位小道长闹了些不愉快,它不大懂事,伤了人,实在多有得罪。”这样说着,便又上前挡在了草古的身前。
“我带他陪个不是,等哥哥回来了再登门致歉。”
方脸和尚却道:“这区区一只野狼,又是如何伤了我的座下弟子的?真是好本事。”
曲丛顾恍然明白了,这人不知道草古原身是降魔杵神器,此番多半是趁朱决云不在来此试探。
“护主心切,”曲丛顾睁眼说瞎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它是一只狼。”
“他胡说!”那少年大喊了一声,捂着眼睛道,“师父!那畜生果然有异!它弄瞎了弟子的眼睛!!”
方脸和尚不说话了,只是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悠悠地看着曲丛顾。
他身后的人此时替他扮黑脸,张嘴便道:“这位小施主看着眼生,恐不是伏龙山的人吧。”
曲丛顾:“不是。”
“伏龙山不留闲人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规矩,迢度师弟是觉得自己与旁的弟子有何不同,屡屡坏了规矩?”
曲丛顾索性不说话了,看着他们的这一出戏。
他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的,难做到气定神闲,一听这些和尚开口说话他就心里一颤,这些话里藏着刀子,他不知道如何去躲,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给朱决云惹上了麻烦。
方脸和尚终于开口了:“这样吧,这只狼伤了人,我也不好视而不见,我姑且先将它带走,若是只畜牲也就罢了,只怕是被什么邪物附了身才有了这样的怪力,那可就麻烦了。”
曲丛顾一听自然不允:“哥哥未回来,道长若是真的懂礼数也该问一问他再下决断。”
“迢度每天见不着人影,等他回来,若是再出了事谁负责?”
曲丛顾看着这些人的一张张脸,恍然觉得太过恶心。
他从小便对佛门中人极有好感,觉得佛祖门下之人都该是像朱决云一般坦然大气的,此番忽然见了这些人,心里有些东西被打翻了。
他不说话,那和尚便下了决断:“带走。”
三人摆了个术阵,明黄色的咒文凭空而出绕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天而降,要将草古扣在里面!
曲丛顾急急转身要去护住它,头上却忽然一个黑影掠过去,草古周身黑光大盛似要将阳光吞噬殆尽,它额间本有一抹白,此时却炸出一丝黑线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