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感到很绝望,他感觉一切都是虚假,没有人是真正喜欢他的,也没有人能够听懂他的音乐想要表达什么。
于是他瞒着公司偷偷做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努力, 可多次尝试都受到打击后他的绝望感加剧,甚至因此患上了躁郁症,以至于他在一次演唱会上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自虐式举动。
可他却没有想到,他越是行为出格,越是自残自虐,人们越觉得他是个把灵魂奉献给艺术的人,于是越加地为他疯狂。
最终莫然彻底崩溃,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不再听从公司对他的指示。
他褪去夸张的妆容,穿着一身简单的服装,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开了一场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多余举动的演唱会。
演唱会刚开始,全场座无虚席;演唱会结束,只剩下他一人。
而他仍然忘情歌唱着,像是要把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热情都燃尽。
歌声消散,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全世界抛弃了,他狂笑数声后找出早已准备好的汽油,点燃了一把火。
熊熊燃烧的大火吞噬了一切,甚至连画面都在火焰中剥落,可就在这时,像是凤凰涅槃一般,光芒一丝丝绽放,显现出一个熟悉的镜头——那是莫然刚向唱片公司推荐自己时,青涩而满含期待的那张脸。
这副画面里的他一开始就不愿意配合公司的安排,坚持要按照自己的风格演出,可是表演彻底失败,专辑无人问津,他也被公司解约。
结局的他剪了头发,找了一份安稳的工作,每天过着平凡却安定的生活,只有在遥望远方的体育场馆时,眼中才会燃起一丝火焰。
之前的一切到底是他的臆想,还是时光倒流的分岔口,导演没有做出解释。
故事停在了这里。
听完导演的讲述,柳问琴斩钉截铁:“我喜欢这个角色,我被他的歌声打动了。我想演莫然,卫导,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获得这个机会?”
卫永言愣了一愣,他还从没见过这种连条件都不问,甚至经纪人都不在就迅速表态的演员,他本着职业道德劝说道:“其实我对你挺满意……可你真的想好了?我拍这部电影只是玩票性质的,只考虑自己想表达的东西,商业性艺术性什么的一概不管,很可能拍完以后就是石沉大海,对你的身价提升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我不是华国国籍,拍差了是一无所有,就算拍好了,电影也没法参选华国的任何奖项,没有奖项的话,你以后很难在国内继续立足下去的。”
柳问琴毫不犹豫:“只要卫导你同意,我现在立刻就可以通知经纪人,然后签字。”
卫永言看着他坚定而充满希冀的眼神,却忽然神色一变,他把完整的剧本塞到柳问琴手里,改口道:
“不行,我发现你还差了很重要的一点——虽然体会过,可现在的你已经忘记了对世间一切失去希望是什么滋味,这样子是绝对无法演出后期的莫然的。”
“我再给你一段时间,回去好好想想。”
经过和卫永言的这次谈话,柳问琴把大部分空余时间都扑到了剧本上,同时他却没忘记注意顾曲的动向。
可在电影节举办的后面几天时间里,他仍然没有找到和顾曲单独相处的机会。
电影节时就不用说了,电影节结束后,住在同一家酒店的他们又各有事务:顾曲总是跟着几个国外导演和影星谈笑风生,而柳问琴别说上前搭话,他连他们在说些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咬紧牙关暗下决心今后要学习外语。
好不容易等到顾曲一个人,这时的柳问琴又不巧要和找卫永言讨论剧本,过程中导演对他越加满意,只不过就是咬定还差了一点,对此他只能表示心情复杂。
难得轮到两人都有闲暇,明俊驰偏偏又要打着向顾曲学习演技的旗号跑来掺和一脚,柳问琴只觉得这家伙的碍眼程度简直突破往日极限。
就这样,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几天中,众人一次次聚集,一次次散场,播放大厅的屏幕上光影不断变化。
一部部各有特色的电影播放完毕后,最终评奖环节到来,电影节终于进入了尾声:
【《枯萎与绽放》获最佳男配角奖】
【《死寂》获最佳剧本、最佳服装设计奖】
【《新生》获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音乐奖】
结果一出,华国众评论家的眼睛顿时掉了一地:因为他们早在入围名单公布时就断言,按照国际奖项在华国的稀少度,能够搬回一两个不太重要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可现在奖杯的数量和质量却都大大超出了他们预料。
不提顾曲,尹含薇和明俊驰的演技无疑是华国年轻演员中的佼佼者,他们也拿过不少国内奖项,其中甚至还有号称国内影帝影后的万华奖。
不过之前大家都没提,因为这个奖项的水分……都懂的。
而且大部分普通观众并不能分辨、也不屑分辨什么样的演技才是好演技,甚至连专业影评人都为这次的入围人选感到意外——纵然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