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和他老公说要不是舒哥在场这孩子指不定就丢了,俩人在局里给舒哥千恩万谢地鞠躬,他们想给舒哥包个大红包来着,舒哥边拒绝边脸红,还让咱们的人帮忙挡一下,哈哈,他做了好事儿怎么还不好意思呢。”
蒋博森低笑了一声:“告诉审讯组那几个,人口拐卖这性质很恶劣,该问的一定要不择手段地问清楚。”
他说到“不择手段”的时候放轻了声音,那边的警察会心一笑,“放心,他们还有上线下家没交代呢,到时候我们会——依法办事——的。”
挂了电话之后蒋博森理了一下衣领,想起对方说舒昀脸红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舒昀大概是很容易害羞的那种人,而且特别容易被看出来,一旦害羞了,先是耳朵尖发红,然后一点点蔓延到脸上,到最后会双眼无措地四下乱瞟,如果这时候硬要逼他说话,那大概又会变成舒小结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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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博森用了很多时间和Jing力才让舒昀渐渐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结巴这件事情,童年时期小伙伴的捉弄嘲笑一度是这个人最惊恐的噩梦,现在说来有些夸张好笑,但直到高中时期,舒昀都还偶尔会从这样的噩梦中惊醒,第一次见到舒昀因为这个噩梦而满头冷汗时,蒋博森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发烧道歉事件过去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晚上休息之前还会互道一句晚安。本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一晚,但蒋博森却在躺下之后敏锐地觉察到了对面床铺传来的异动。
本已睡熟的舒昀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一手无意识地掀开了身上的棉被,被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响,但舒昀却对此毫无所觉。
蒋博森早就被自己老爸训练得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了,这一下动静更是让他立刻翻身坐起,见舒昀没起身,他下床捡起棉被拍了拍递到舒昀床上,借着微弱的光线却看见了舒昀一脸的泪。
“你怎么了,舒昀,舒昀!”蒋博森伸手摇醒了舒昀,但床上的人双眼无神地看向他,显然仍被噩梦禁锢,还带着哭腔低声道:“我不是结巴……我,我……”
见他神色不对,蒋博森也有些慌了,他以为这是自己那个不恰当的举动所带来的后遗症,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舒昀,你不是结巴,你别哭,对不起……”
他用力按住舒昀的肩膀,迫使对方扭头来看向自己,夜色中少年神色难辨,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听我说舒昀,别哭,是我不好,不该乱开玩笑……不是你的错,别难过……”
舒昀的气息渐渐平和下来,他睁大眼睛看向蒋博森,眼中尚有泪水不自觉地滚落。
蒋博森用手将他脸上的泪抹掉,这个同寝的室友比他小三岁,他一直都知道,但是好像直到今天才发觉,比起班里其他人来说,他还只是个脆弱胆小的小孩子,甚至……按照正常的读书年龄来说,他才刚刚小学毕业。
这一晚蒋博森极有耐心地安慰着这个抱着自己胳膊瑟瑟发抖的小孩子,他这才知道舒昀这么着急地跳级读书是为了什么——不是想追求什么神童的名头,他只是害怕却又无从反击,所以才想要借助这种方式逃避。
舒昀的父母都是事业心极强的人,因为在外地打拼,小舒昀从小就是被nainai带大的,老人家只能尽可能地将舒昀的衣食住行照顾得妥妥帖帖,对于小孩子的心理教育却是无从顾及,在发现小舒昀说话会结巴之后,她想要纠正小孙儿,便常常告诉他这样是不好的,是让人羞耻的,年幼的小孩子对于外界的信息只懂得一味接受,于是在心里埋下了“结巴就是不好,不讨人喜欢让人嫌弃”的念头。
等到后来同伴们发现了他说话结巴,便常常以此为乐,在他们看来只是让舒昀结巴一下大家逗个乐而已,对舒昀来说却是一再地提醒自己:你是个结巴,你是应该被人嫌弃抛弃的。
他曾经试图过求助老师,但有的老师认为这只是小孩子的玩笑,小舒昀是个男孩子,应该坚强不应该这么小题大做,再加上看他们只是口头上玩笑一下就没有重视,反而让受到批评的小孩子变本加厉起来,在课后更要拼命地欺负小舒昀,令他结结巴巴地讲话给大家听。
舒昀所能想到的抗争方式全部都没有作用,父母回家看他时他也不敢说,生怕爸爸妈妈因为自己结巴就不喜欢自己,在无意中听妈妈说成绩好的孩子可以跳级读书之后,他心里便兴起了一个要跳级离开现在班级的念头。
第一次跳级是舒昀三年级的时候,那会儿班上的同学已经不怎么欺负他了,偶尔的嘲弄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即使打心眼里惧怕他们,但那时候小舒昀已经学会把内心的厌恶害怕隐藏在平静无波的表情之下,因此不顾老师的劝说毅然决定跳级。
在通过跳级考试的那天他远在外地的父母特意回家为孩子打气,他们不是不爱小舒昀,但当事业排在心中第一位时,便是这个儿子也不得不往后靠一些。
小舒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