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将军”是何人。陈戬明明爱好游历四方,却说为了兴致而一直呆在边关,傻子都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再说他那番忘情追忆,把那人比作月神,在以月为尊的石月,除了当时的二王子,现在的石月王——月阔镜台,舍他其谁?
“陈书生这样做也算是报复他了,白白让他等了几个“三日”,那种心情,没有等过的人不会懂。”燕离陌的语气有一丝怅惘。
沈珩闻言,表情却有一丝黯然。
“燕公子不是陈戬,又怎么知道他的心情呢?同意都是等待,因为等的人不同,经历的事情不同,等待的心情,自然也会千差万别。”
燕离陌沉默,沈珩的话一针见血。
“不说这些了,今日重逢,见燕公子形容有些消瘦,还不似在石月那般爽朗,若是有忧虑之事,沈某或许可以替燕公子参详一番。”
“我会有什么事......”燕离陌正要反驳,却忽然缄口不言,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索当中。
沈珩也不催促,等着他想清楚再开口,目光中笑意浅浅。能帮得上他的忙,自己回去也就可以交差了。
忽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燕离陌和沈珩不由往声源处看去,一行人正绕过紫藤花架,向这里走来。
楼云正在逗弄怀里的柔嘉公主,眼角瞥到这里有人,抬头看来,竟然是燕离陌,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讥笑,又低头继续逗着小公主咯咯直笑。
“阿陌!”一旁的许淳也发现了这里的人,惊喜的唤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高涨的情绪也瞬间消散。楼云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和尚璟,震惊之余,他现在还没接受这件事。在他心中,燕离陌时四个人里面最桀骜不驯心性孤高的,可是他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来,无论如何许淳都理解不了。
沁妃站在一旁,温婉笑颜顿时凝结。
“参见沁妃娘娘。”旁边还有宫人,沈珩也在场,燕离陌即使想避,也只能先向沁妃行礼。沈珩不识后宫嫔妃,但也以石月礼节向沁妃鞠躬。
“原来是石月国的使臣大人,燕将军好手段,交际满天下,亏小民以前还以身为燕将军仅有的几个朋友之一而骄傲呢,真是自作多情了。”
楼云听了沈珩自报身份,嗤笑一声。
“阿云!”许淳拉了拉他,示意他别在众人面前胡闹,才走到燕离陌面前。
“阿陌,你病好些了吗?怎么脸色这么苍白,我和阿璟去找过你,可是你那个守门的瘟神不让进。如果病还没好,用不用我送些药过去?”
燕离陌看着他没有说话。
“呵,燕将军怎么会看得上你的药?这太医院的药材难道不比你们府上多吗?人家想拿多少拿多少,用得着你瞎Cao心!”
楼云一手抱着柔嘉,一手将许淳拽了回来。
沈珩看着眼前这场闹剧,不知何意。可是面前燕离陌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他却看了个一清二楚。
难怪他如此憔悴,原来这故土,也并不能让人安宁。
柔嘉公主被楼云的动作吓得哭了起来,沁妃适时阻止了楼云继续胡言乱语,让他将小公主先带回沁芳殿去。
许淳担忧地看了燕离陌一眼,又听见已经走出很远的楼云一声高呼,他只能叹息一声,跟了过去。
“燕将军,本宫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沁妃忽然走到兀自愣在那里的燕离陌跟前,柔声说道。
沈珩跟他说了一句到旁边等他,便向沁妃施礼告退。沁妃挥退身边宫人,便只剩下她和燕离陌两人。
“云儿方才的话,还请燕将军不要放在心里,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计较。”楼沁护弟心切,竟然对燕离陌用了尊称,听在燕离陌耳里,不过是更加讽刺罢了。
“娘娘既然知道他还是个孩子,还放纵他在后宫行走,不怕有朝一日犯了天颜吗?他一无官职,二无封爵,若是闯出什么祸来,难道娘娘到时准备用整个楼家去换他的命吗?”
燕离陌冷笑一声,对沁妃言语咄咄。
楼沁出身商家,比不得官家,很多事她都不擅长。温婉有余,才智不足,在皇宫小心翼翼,行为谨慎,只为了维持皇室与楼家的联系,一时之间她有些听不明白燕离陌的话中深意。却一颗心悬了起来。
自从上次齐斯来送玉如意,自己多嘴问了一句为何燕将军会有皇上玉佩,齐斯有意无意直指燕离陌与皇帝关系暧昧。适逢楼云来探望小公主,她便随口将此事提了一提。从方才楼云的话和燕离陌的反应来看,此事必定不是空xue来风。一念至此,她却是心下一惊,自己无意中探得这个秘密,楼云又对燕将军言行无状,若是陛下知道,会不会降罪楼家呢?
“燕某言尽于此,娘娘好自为之。”
燕离陌跟一个无知妇人也说不到一起,毕竟她还是姜桓的嫔妃,跟她独自相处也是尴尬,撂下一句话,他径直离开。
楼沁一人站在原地,一颗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