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就往他这边看。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扰到他们了。
可他今天已经是迟到的人，再请假去拿药，恐怕说不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的时间，庄昀却迈不开步子出公司。出了这公司他又能去哪里？
“庄昀，你怎么还不走啊？外边雨这么大，不会是没伞吧？我储物柜里还有一把，我拿给你？”
一个同事朝庄昀道。
“啊？”庄昀本来正低着头心不在焉，同事一提醒，他才看见窗外正飘着小雨。
“不用，谢谢你了。我自己去买一把伞就好了。”庄昀站起身忙道。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同事又来叫庄昀：“你来这里工作这么久了，还没去食堂吃过饭吧。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去食堂？庄昀有点犹豫。
平时他都会回去给岳荣做饭，不过今天就不用了吧？庄昀说服着自己。
“好，食堂好像要刷卡？”
“哎大家都是同事，请你一顿又怎么了。走吧走吧。”
“庄昀，你知不知道我今早找你多久了？”
一道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隐忍的怒意。
庄昀身形一抖，兔子本性尽显，忍着条件反射，努力把脑袋压低，大力刨饭。
“庄昀，这大帅哥是谁啊。”旁边的女同事笑着问。
“我是他哥。”说完，一把拉起庄昀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带出了公司。
庄昀自然是不肯，一路挣扎，但力气自然是没有庄昀大。
两人到了一个行人较少的背风路口才停下。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动不动丢撂挑子发脾气？你晚上出去住也不给我打声招呼，留个纸条。你都胆子肥了是不是？”
庄昀低着头，庄昀什么也没看清楚。
“你又装鹌鹑！把头抬起来。”岳荣强行把庄昀脸正对着他，“怎么了，你脸红什么啊？知道羞耻了？”
庄昀像是鼓起了勇气，梗着脖子：“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岳荣没好气，抓着庄昀肩膀的手却微微发抖。
“你......你是......”庄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三个字来。
“我是什么？”岳荣掰正了庄昀的脑袋：“你说，我是什么？”
“你...你是同性恋！”
庄昀终于说了出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
搞笑的是，说完鼻孔还冒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看着鼻尖发红，可怜兮兮的庄昀，被庄昀亲口说出他是同性恋这个真相，岳荣反而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
岳荣松了松手上的力道，把庄昀轻轻地揽到怀里。
声音降低了好几个调：“你还不了解我？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是真的。”
庄昀因感冒而发红的脸摩擦在岳荣的外衣上，更加烫了。
“被人看见不好。”庄昀推开了岳荣。
不过岳荣亲口说的这句话，庄昀已经相信了大半。
“你、你真的不是？”庄昀问。
“你说呢？”岳荣挡了回去。
“那就好。”岳荣放心，又补了一句：“你只是一时冲动。”
岳荣却在想，一时冲动？他什么时候冲动了。
“啊切！”庄昀打了一个喷嚏，不好意思地笑：“感冒了。”
岳荣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抬臂看了一下腕表，“现在还来得及，走，去医院。”
“只是感冒而已，去诊所拿药就行了。”庄昀却推脱。去医院看感冒简直是太过了。
“现在你妈把你交到我手里，出了问题全是我的责任，你去不去？”岳荣开始拿庄妈妈威胁他了。
“真是...怕了你了。”庄昀无奈，嘀咕。
两人打了一辆计程车，在去医院的途中，庄昀突然想起一件事。
“小荣，你昨天为什么要去喝酒，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恩。”岳荣看着窗外：“是有些烦心，不过没什么大事。”
其实是有事的。
上次那个盗文事件终于有了结果。
公司高层的最终决定是默认不采取任何组织盗文的措施。岳荣忽然有些失望，对公司失望，更对网文的大环境失望。
岳荣对自己手下的作者都很严格，经常为他们修文修到深夜，那些作者也因为各种写作上的问题而辛苦工作到很晚。
但他们得到的收益，却和努力不成正比。
想到这里，岳荣该嘲笑自己的幼稚了。“付出就一定会得到回报吗？”
答案很浅显，不用说出来就知道的。
但岳荣就是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那些努力被盗文者轻而易举地攫取，甚至连过问都没有。
“小荣......”庄昀看着岳荣变化的神色，忍不住出声安慰：“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