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别关门,别把旁人拒之门外。”
韩朔望着他的眼睛,就那么怔在了房门口。
宋逸终究还是赢了。
韩朔耗到最后,终于服了软决定不再独自困守房中。他简单做了个洗漱,望着镜中短短数日便如同苍老了一二十岁的自己,不由得苦笑一声。花洒的热水如雨般纷纷落下,韩朔看着这几日闷在房中白了不止一个度的手臂,忍不住将目光停留在手腕处的青色静脉。
这里面流动着的血ye当中,会带有那些肮脏的东西么……
“肮脏不肮脏全看个人想法。”宋逸放下沁着袅袅水汽的茶杯,淡淡说道,“如果你觉得自己脏,即便旁人再怎么洗白,也就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个人的理念,有时候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韩朔洗了个澡又洗漱修整一番,浑身清爽了不少,但因这几日的闭门不见导致了肠胃不佳,即便被宋逸拉出房门来到客厅,也只不过是草草用了些汤水清粥之物。如今听了宋逸的话,他忍不住抬头,“可是,我受不了人们的目光。”
宋逸忽然笑了,他说:“前辈可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韩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
“我高中的时候认识了临班的一个女生。”宋逸的声音从袅袅水汽中氤氲传来,“她对美术达到了极端狂热的地步,可以说是为艺术为美术而生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连番考了两年艺术大学都被拒之门外,理由都是‘作品与学校理念不符’。”
宋逸顿了顿,俯身替韩朔倒了一杯热茶。
不远处故意匀出空间让两个小家伙聊天谈心的韩母多看了他们两眼,见到二人交谈愈发浓烈起来,也算勉强放了心。韩父倒是无所谓地陪着宋小天,还十分兴趣盎然地告诉他哪种菜适合小孩子哪种菜适合大人,宋小天自小看着小叔掌勺耳濡目染也学会不少的知识,一老一小聊得也十分投机。
“……后来,第三年也就是我考上大学那一年,她被录取了。并且在进入校园的同一天,拿到了画社的签约,摇身一变成了工资诱人的优质画手,而那些嘲笑她的人还在忙着与未来三四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师哥师姐们打点关系。”
宋逸说到这里,有感而发地叹了口气,“嘲笑她的那些人,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磨刀石,这就好比用他人的冷眼嘲讽让一把宝剑开刃成功。那个女生难道不会受到旁人的影响吗?不是,她和我说过有一段时间学美术的人联手抵制她,就如同透明不存在一样,说话不搭理走路也无视,她说那一段时间她都快要疯了。可到底,她还是熬了过去,最终在步入大学校园的美好时期就领先了多数人一大截。”
韩朔垂下眼睛,说:“她的心理素质很好。”
“是啊。”宋逸淡淡抿了口热茶,“她始终怀揣着对美术的热爱,并且为之奋斗不已,虽然有那么多人排挤她无视她,可依旧改变不了她的心。换做是旁人,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吧,至少我就撑不住。”
他忽然笑了起来,轻轻放下茶杯,磕出一声淡淡声响,“说起来也巧,她签约那天去做了体检,受邀请前去蹭饭的我也顺带做了个检查,却没想到闹出了一个乌龙。有个新当值的医生搞错了检验单,竟然通知我患有……患有晚期的胃癌。”
韩朔猛地抬起脸,眼睛里写满错愕。
“从初中高中熬过来的学生多多少少都会带些病,我也不例外。我家三个孩子,父母生我时年岁略高,Jing血不是很充足,所以先天体质偏弱。后来因为独自租房念书的缘故,无法完全照顾好自己,久而久之就养出了肠胃的毛病,所以当医生告诉我患病的时候,我还是信了。那个时候,我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自己,而是我的家人。”
宋逸眼光澄澈如同三月春水,无风无波地凝在自己的茶杯上,“我在想如果我死之后,我妈和我侄子该怎么办。我妈上了年纪,体力活做不了多少,最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而我侄子那时还没十岁,懵懂无知,也最需要人照顾。我想了很多很多,该怎么用最后的几天去构思养活他们的法子,整日整夜辗转难眠,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不少,到最后我甚至都想到了提前卖血存钱的法子,可是没想到,几天之后我知道了那个乌龙故事。”
韩朔不由得说道:“……大起大落。”
“没错。”宋逸淡淡笑了起来,“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我终于把身上最后一丝孩子气剔除了,毕竟一个没有几天活路的男人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时间安排好后路,哪里还有资格去考虑自己的脾气。”
韩朔望着他,心中感慨面前的年轻人居然会经历这种跌宕起伏的事情,难怪有句话说“那些曾经让你举步维艰的事,终有一日会被你随意地谈起”。
他叹了口气,说:“你很坚强,真的。”
宋逸朝他笑了一笑:“前辈也很坚强啊,只是坚强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会暂时消失,就像游戏技能里的冷却时间一样,等待时间一过他自然而然就会再度出现,如果出现不了,就需要我们自己开启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