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哈,他从来只约炮不谈恋爱,除了上床他连嘴儿都不跟家人亲,更别说约会看电影了,这家伙只要想看电影就来给当我俩的电灯泡!他说一个人没法进电影院。那时候我俩是又烦他又可怜他……可是想不到一转眼,他都有主儿了,陆宁川那种只约炮不亲嘴儿的人,都能主动给人买咖啡了,认真谈恋爱的人却分手了……”
严赟忍不住问:“他现在——”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严赟刚开口,赵景抒就立刻打断,“行吧,我承认,我不敢知道、不想去问。不管他过得好还是不好,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赵景抒声音里已经有了哭意,“刘维退役之后开了个健身中心,我俩都很高兴,终于不用再异地了。开业那天陆宁川说,‘你俩这就算是成了,过几年领养个孩子,你们管吃喝拉撒就行,学费全算我的,我这辈子估计是难成个家了,你们养儿子我必须参一股,将来好给我养老。’他说这话时我竟然还很同情他,觉得他很可怜,哈哈哈哈!今天你不也看到了吗,人家过得好极了,哪里轮得上我同情!”赵景抒笑出眼泪,“反而是我和刘维从住到一起后就争吵不断,不到两年就彻底分手了……”
“你——”严赟难受得简直说不出话来,既是为自己,也是为赵景抒,“你忘不了他?”
“哈哈哈哈!”赵景抒仍然边流泪边傻笑,“严赟,你喜欢过一个人吗?你爱过一个人吗?”
严赟觉得他说到“爱”那个字时,声音里都在泣血。他喜欢过人,但爱,他突然不敢回答了。
“你个小屁孩儿!”赵景抒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懂什么啊,你就知道压着老子横冲直撞!”他捂着眼睛,哭的像个小孩子,“爱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忘了更他妈不容易……楼都不是一天能盖起来的,都是一砖一瓦一点一滴堆起来的。妈的拆了倒是容易,埋点儿炸药,轰隆一声,就炸平了……可是那废墟,也不是一天能清完的……今天捡个砖头,明天捡个瓦片,搞不好要清一辈子……”
严赟听他这么说,突然生气的问:“你还想清一辈子?回忆他一辈子?”
“你以为我想啊?”赵景抒哭着反问他,“这是我自己愿意的?能不能忘了,是特么自己能控制的?!”他哭声和喊声都大了起来,“你知道吗,我们俩分手时,他跟我说,‘景抒啊,咱俩是没过日子的缘分了,但你第一次亲嘴儿、第一次做`爱、跟家里出柜、跟父母吵架,都是跟我。你要好好的,你得幸福!’他说让我幸福!他还有脸要求我幸福!他都跟我分手了,我他妈还得幸福!妈的,我必须得忘了他,因为我连不幸福的权利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赵景抒哭得说不出话来,双手蒙着脸泣不成声,严赟突然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赵景抒可以很细腻的对待生活中的一些事,而粗糙的对待另外一些。也许每一个粗粝的人的内心,都有异常柔软的角落。他们并不只是在用粗糙对待世界,更是想用粗糙保护自己。而现在,赵景抒竟然脱掉了粗糙的外衣,让他看到了角落里的柔软。
无论是因为与故人相见的感触,还是因为他那差到不行的酒量,这种倾诉都仍然是一种信任,尽管信任中仍有保留,但对赵景抒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艰难的一步了。
严赟一把搂过赵景抒,不仅没劝他别哭,反而说:“哭吧,你平时太能装了,早这么哭哭早好了。”他手轻抚赵景抒的后背,安慰的拍着他。
赵景抒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毫无形象的擦着眼泪吸溜着鼻涕,抬头看他:“我跟他就是同居后才吵得不可收拾的,你说的对,我性格不好、脾气坏……”
“别说了!”这次严赟严厉的打断了他。
“我还懒……”
“我叫你别说了!”
“本来就懒,不会过日子,不会收拾……”
“不许说了!”
“我——”赵景抒再一开口,严赟凶狠的吻住他,在他舌尖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严赟借着亲吻的姿势,把赵景抒压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骑在赵景抒身上,他知道这种体位、赵景抒现在的状态,他还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上去,赵景抒一定很难受,果然赵景抒很快就红头胀脸,呼吸费力,但严赟一点也不想松开,他就是要欺负他一下,让他分不了心去想别的。
严赟压着赵景抒亲了一会儿,手就伸到赵景抒衣服里面,接触到醉后稍热的皮肤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他上上下下的抚摸赵景抒的身体,尽情的撩拨揉弄,既享受这rou`体给他的快感,也想带对方rou`体的快感。赵景抒似乎有些纠结,一时间很难从伤感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却又难以抗拒本能带来的欲`望,他欲拒还迎的抓住严赟的手:“你干嘛?”
严赟亲着他脖子:“你第一次都是跟他?”
“嗯。”
“后来也跟别人好过吧?”
“嗯。”
“但还是他最好?”
“……”赵景抒停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