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三王子的院子还是人声鼎沸。虽然走了大王子等人,但因为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反倒使得气氛更加热闹起来。
三王子喝酒喝得红光满面,正在上座听着管家报着这日的礼品。北蛮不比大楚繁盛,但是王庭内部的奢靡也不可小觑,三王子听得无聊了,就抱着自己新得的幼儿逗弄着。
不过管家报道“百米酒”的时候,三王子如众人意料的一般,喊了停。
“百米酒?去年都黄米在野地里可是一颗都没收到。大哥这么好心?”
去年冬季来得过早,黄米却是冬日才收的怪物,这是北蛮王庭里诸位管家都知道的事。三王子院里的管家颤巍巍地应声,“是大王子送的,说是他之前有多余的。”
三王子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宝贝疙瘩,这不是他第一个儿子,却是个难得的碧色眼眸,给他拉了不少顽固派。他是恨不得什么宝贝都送到他这小手里,百米酒又是北蛮王族长命百岁的象征。三王子抬起头,在院子看了一圈,最后佯装忍痛道:“喂本王子的爱马一杯那百米酒。”
下面立马有灵泛人道:“不若用下官的马吧,臣愿献马为礼给小王子庆贺。”
三王子立即笑着道:“好!你有心了。想必大哥亲自送来的东西,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管家从那装了百米酒的小瓷瓶里倒出一半来,依命喂给那匹睁着大眼喷着热气的骏马。
半刻钟过去,那马儿还安然地低头嚼着地上的干草,众人重又开始拍起三王子的马屁来。
夸赞的话谁都爱听,三王子自然也是,他接过管家递来的小瓷杯,放心地用圆润的玉筷粘了泛着淡淡甜香味儿的百米酒,来喂怀里乖巧睡着的幼儿。
那幼儿也似有所觉,颇为喜欢那甜味儿,砸吧了下粉嫩的如同一朵小花的嘴。
但片刻之后,幼儿的面色就开始发红。目不离三王子爱儿的管家第一个发现,提醒三王子道:“小王子有些不对!”
随后大夫也快步进来,把脉片刻,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席上的人都怔愣了片刻,三王子却思维敏捷地吓人,他赤红着双目,问道:“大王子在哪儿?”
下面一个护卫马上答道:“回三王子,大王子正在圆心亭,和七王子一起在喝酒。”
三王子目露杀机,厉声道:“大王子给父王酒菜里下毒,去拿下他。”
关于给北蛮王下毒一事,三王子早先便拿到了铁证,若说担忧什么,必是大王子母妃手里族兵的势力。眼下三王子失了爱儿,心内早已失了判断,只想着抓来那下狠手的人以命偿命罢了。
北蛮人以悍勇著称,三王子手下的人抄了兵器便直冲冲朝着圆心亭去。
却说江万送了谷嘉义到歇息的地方,转身回来找七王子正好看到三王子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
他带着十来人,硬拼肯定是不行,思量片刻,江万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七王子的身份没什么大的威胁,落到别人手里一时也不会危及生命;而大王子若是出了事,他母妃必会和三王子一派拼了老命,不正是鹬蚌相争,这个渔翁做得。
江万附到随着他来的江千耳边,“小弟,你带着人去通知谷嘉义,让他带着那五十人躲到绯公主哪去。安置好了他们,你立刻带着人去通知那些隐藏的定北军,注意时机,也护着自己安全!”
江千慎重地点头,和江万分做两道,带着几个人往后,快速退了回去。
身处北蛮腹地,就算身边都是同伴,身心俱乏下,谷嘉义也不敢睡得太死。
江千一闯进门,门框晃动的声音就让谷嘉义从浅睡中醒来。看清来人,谷嘉义奇怪问道:“怎么了?”
此时已是大半夜了,隶属谷嘉义手下的五十人都睡了好一会,有人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地看着来人。
江千怔愣了一下,随后疾声道:“都快起来,这里不安全了!”
“让他们都起来!”谷嘉义拍醒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转而拎着武器起身到江千身边。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江千脸色焦急:“三王子带着人拿下了圆心亭饮酒的大王子和七王子,大哥让我回来带你们这些生脸换个地方。”
才刚说好三日后行动,转眼就是异情突发,谷嘉义搓搓脸,决定相信江万的判断。对着身后醒转后穿好衣服的大楚兵卒,做了一个听令的军中手势。
片刻后,谷嘉义道:“我们收拾好了,走!”
江千惊道:“好了吗?这就走。”
江千这等做暗探的,比起旁人来,有见识得多,但他也从未在军中呆过。谷嘉义人等人表现出来的那种沉默间的井然有序,在这荒乱的时刻,竟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脚步快而稳,凭着对地形的熟悉,江千竟是有惊无险地带着人跨越了半个绿洲,来到了妇孺居住的西半边。
这时,圆心亭的纷乱也有了结果。
大王子因为谨慎在那附近埋伏了不少的护卫,虽则三王子一派凶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