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可以很容易想象得到这种痛苦。
杀死母亲,或是祈求她活下来, 无论哪一种都会带来痛苦,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正确的选择。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们往往会遇到这种两难选择,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带来痛苦,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后悔……但是又不得不选。
他在这种痛苦之中纠缠了多久?
在这种时候, 言语是无力的。我所能做的就只有亲吻他的嘴唇,用这种方式给他安慰……我也只能如此。
他的情绪很低落,但他还是认真地回应了我,唇舌的纠缠能给人带来安慰, 一个吻结束,我轻轻在他的耳边说:
“让我们把这段时光当成是我们人生之中最后的一点痛苦吧,过几天, 等到龙族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就把从前的人生尽数抛弃,忘记所有不愿意记住的事情,开启新的人生, 到了那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好不好?”
我怀着一点紧张的情绪说出了这段话。这不仅仅是为了安慰他,实际上,这也是我的希望。在他的人生之中,那些没有我参与的一百二十七年的过去,里面有太多的痛苦,太多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故事。如果他一直背负着这一切前行,我害怕我将永远无法走近他,因为与他相比,我是如此年轻而又浅薄。
我明白我是出于自己的自私,才要求他抛弃他的过去。
但我希望他能答应我。
我看见他垂下了眼帘沉思,我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然后……我看见他笑了。
“你说的对。”他说,“实际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抛弃的东西,我的过去给我留下来的除了痛苦的回忆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我早应该把它们丢掉。”
他把手按在了我头上,抚摩了一下我的头发。
“等我。”他说。
我点点头,我好像听见我的心底有花朵开放的声音,今天阳光明媚,我感觉到我的心情很好。
后面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洛克带来了龙族给出的价码,这只是一个最初的价码,波德莱尔先生当然不会马上同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和复杂的博弈,两人终于商定出来了一个波德莱尔先生和龙族那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不过洛克走后,波德莱尔先生似乎显得有点不太高兴。
“我应该再多管他们要一点的。”他显得兴致不高,“洛克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我要求的数字,说明就算是多要一点,也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我,拉过我的手吻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他说,“这将是我作为‘恶之花’的首领接下的最后一单,就当是我做好事,给他们打折。”
我也向他微笑,我简直不能相信,我所幻想着的事情这么快就要变成现实。
“不过我们也必须谨慎,”波德莱尔先生说,“这是我所接下的最危险的一单。”
此时,距离他们约定好要杀死红龙的时间,还有一个月。
我从未看见过波德莱尔先生如此小心谨慎,他平常总是要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贵族派头,就算是当初面对着罗斯文大公时,他也始终维持着他的风度。不过这会儿,他就像是个严谨认真的炼金术士,他给我开出来一张长长的单子,让我去街上替他买东西。
“如果买不到,就去找洛克要。”他说,“他们有责任给我们提供需要的素材。”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提供炼金药剂呢?”我问,“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波德莱尔先生哼了一声:
“我可信不着他们提供的药,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波德莱尔先生这么认真,我当然也不能轻忽。我对着单子跑过了市场和几家药店,把单子上的大多数东西凑齐,至于剩下的那些……
在龙族的地盘说要买龙血龙鳞,除非我想被人抽筋扒皮。
我当然要跑去找洛克。
上次他来的时候,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说是有事就去找他。我跑过去,把波德莱尔先生给我开的购物单往他眼前一递,就见他的眉毛拧得简直要竖起来了。
“你们真用得着这玩意?”他怀疑地看着我,“我可不记得有什么战斗中能用上的药剂是要往里加龙血的,更不用说龙鳞了。”
我看看他,一脸无辜:
“我怎么会懂这些,我只是个人类。”
洛克露出一副“我就不应该问”的表情,拽着我回去找波德莱尔先生。
此时,波德莱尔先生正认真地配制着炼金药剂,看见洛克来了,他的表情非常冷漠。
“出去,去那边坐着等我。”他说,“我得先把手上的这点活儿干完。”
洛克是憋着一肚子的气来的,然而被波德莱尔先生的这一句话一戳,他就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只好坐在一边等待。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波德莱尔先生大概终于把熬好的药剂装进了瓶子,然后他出来找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