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唐翊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不远处的车,暗自狐疑简致言不在车里,他推开椅子想要起身走人,而韩母却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动:“钢琴这事儿,我也是才知道,你爸没跟我提过还有什么钢琴,你哥也没提过,所以不能算我教子无方。”
唐翊动了动嘴角,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忍住了。
“我会再买架钢琴给你,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希望你以后能跟你哥保持距离,你私下里那些不阳光,不被人所接受的那一方面,自觉藏好,别时不时露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哥这个人从小喜欢逗你玩,时间久了你的生活习惯对他的影响自然不小,你懂我的意思,望你今后克制,别带坏你哥。”
唐翊原本已经心平气和,可是这样一番护短的话,将所有的责任推在自己身上,又说的如此不堪,顿时忍不住想要反击,伶牙俐齿准律师也不是白念这么多年的。
唐翊不屑冷笑,话到嘴边刚要发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砸坏的钢琴不在于它的价值,而是在于其中蕴含的无比珍贵的意义,阿姨,复杂的事情你把它说简单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75条规定:故意毁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唐翊母亲的钢琴,是一架70年代的施坦威钢琴,价值不用我说,你们都明白。所以……是不是请你们道个歉?”
简大律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唐翊的身边,浅笑着推了推金丝框眼镜,对着面前目瞪口呆的韩母伸出手道:“阿姨,你好,我是简致言。”
☆、怼天怼地
唐翊微微抬起头看着忽然出现的简致言,一股幸福的激流缓缓的填满胸口,再扩散开来,嘴角忍不住泛起幸福的笑意,掩饰地低头抿了一口水,却因为情难自抑,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嘴唇,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简致言带来的温暖,就像漫天漆黑看不到星星,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光芒的闪烁,思绪间,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有些灿烂笑容的男人,是那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韩母一时没弄清状况,看着强势却不失礼貌的简致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你带他来是几个意思?”韩栋阳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喷涌。
“闭嘴,大庭广众的,你吆五喝六还像话吗?”韩母毕竟见过世面,短暂的疑惑之后,很快便大致猜出了来人身份,她轻斥韩栋阳示意他别说话,转而淡淡一笑也不理会简致言,直接问向唐翊:“你的朋友?”语气故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其中的轻薄之意不言而喻。
唐翊不紧不慢向里挪了一下,旁若无人的拉着简致言坐了过来,这才从容开口道:“男朋友。”
韩母的脸色瞬间一沉,却碍于表面不能发作,只能自嘲点头:“你们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是吧,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商量什么内容呢?嫁娶礼金?还是婚前公正?好像都没有必要吧,阿姨,目前我国的法律还不承认同性婚姻合法,所以你指的这些细节,我们暂时还用不到。”简致言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样子,忽然刁钻起来。
唐翊低着头不说话,辛苦的忍着笑意,膝盖忍不住在下面偷偷的抵了一下简致言的腿,暗示他掌握分寸。
“好个伶牙俐齿,这是商量好了给我下马威的吧?”韩母也不好发作,脸上的笑也没少几分,道:“那说说吧,我们一家三口的聚会,你来是几个意思?哦?简……简什么来着。”
简致言不慌不忙,笑容灿烂道:“一家人的聚会应该是其乐融融的,可是阿姨您往这一坐,倒是很有审判长的风范,如果真把唐翊当成家人的话,也不会您跟您儿子坐一边,让他独自坐在你们两个对面,我是外人原本不应该这样失礼冒然出现,但没办法。”简致言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韩栋阳,继续道:“人总要学会自控,公众场合更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没羞没臊直接揪人家衣领,又是几个意思?他是你们的附属品?好像不是?既然不是,那为什么要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母子两个一唱一和,双簧演得很开心吗?”
唐翊压根没想到简致言会这样不留情面,向来好好先生的他,忽然间语气犀利,句句针锋不让,瞬间也有点傻眼。
“砸钢琴这事,你们说的很容易,我可以理解,对于生活富足的你们来说,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赔钱了事,对吧,阿姨,他怎么想我不清楚,但是你肯定是这样认为的吧。”简致言扬了扬下巴,指向韩栋阳。
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韩母,此刻早已镇静下来,面带微笑大方得体,跟刚才知性Jing明但却咄咄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她忍不住轻笑了声:“有两下子嘛,难怪能收服他,不过,你到底想说什么?看不过眼去想替他讨个公道?还是就想在我这过过嘴瘾,刷刷存在感?”
简致言拿过唐翊的水,在他喝过的地方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嘿嘿一笑道:“阿姨,我要是想刷存在感,也不在您这儿刷啊,我要是想刷存在感太容易了,几万几十万人都不成问题,不信你可以问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