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吧。”
叶澜点点头,把那条rou色的丝袜脱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妄秋,鼓起勇气问道:“你不喜欢吗?”
沈妄秋难得地被噎了一下,他想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饶是一句简单的捧场话他都没办法说出来。
叶澜就懂了这一阵短暂的默然。
沈妄秋把叶澜拉过来,揉揉他的脑袋,“下次穿黑色的。”
叶澜眼巴巴地看了他一眼,十分失落。“噢……”
沈妄秋实在忍不住地笑了。
他很少这么对着叶澜笑,以往每次来总是直截了当地脱裤子办事,从不拖泥带水,他会说一些好像情侣之间才会说的话,也会做一些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但是叶澜知道,这些话这些事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然而这一刻,叶澜却有点疑惑了。沈妄秋虽比他大了几岁,却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他冷静、温柔、聪明、沉稳、英俊。他的眼睛十分深邃,笑的时候,眼角会有两条细纹,显得深情而专注,好像这个笑只是给他的。
叶澜逼迫着自己不去看他,他将目光移向别处,问:“要做吗,沈先生?”
沈妄秋望着他游移闪躲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渐渐变小,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却又拒绝了叶澜的邀请,“去放热水,我洗个澡就睡。”
叶澜转了个身,又听到沈妄秋问,“为什么突然会做这些?”
沈妄秋似乎随时都保持着他一贯的清醒,在最适时的时候提醒他们两人最适当的关系,化解一切不合时宜的想法,维持最稳定安全的关系。
叶澜有种被拆穿的窘迫,“不、不为什么……”
“恩。”
简略的一个字,算是回答。而叶澜在躲进浴室的那一刻,心底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忽然很想能有个人拥抱他一下,一下就好。
半夜12点,两个人一起背向躺在了床上。
沈妄秋的呼吸平稳,他已经很累的,也十分习惯这种每天经历的同床异梦的生活。然而这对于叶澜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煎熬,他很难在沈妄秋身边入睡,以往每次都是快被做晕了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而这一次则不是。他害怕吵醒沈妄秋,却又实在无法入睡,只能躺着开始数自己的呼吸声。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叶澜太困了,意识模模糊糊地又开始播放从前的记忆——父亲把已经上了小学的他摇摇晃晃背起来,说:“澜澜,抓紧了。”母亲在夜里哄她睡觉,问:“澜澜,今天要听什么故事呀?”小时候养的小狗也叫“兰兰”,小“澜澜”撅着屁股用一根狗尾巴逗着小狗,笑得停不下来,“巧呀,我们都叫澜澜……”
回忆席卷而来,叶澜强迫自己不去回忆那些太美好的过往,他攥紧被角,焦躁地翻了个身,遇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妄秋睁开双眼,将人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澜澜,睡了。”
叶澜浑身一震,泪水几乎在同一刻淌出他的眼眶,他发出细细的呜咽,整个人如幼兽一般蜷缩进沈妄秋的怀里,极小声地说:“谢谢。”
沈妄秋拍拍他的背,一夜好梦。
沈妄秋从不关心叶澜这些人平时都会做些什么,心里都会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这些“枕边人”攀附于他都有各自的目的,有的搏名,有的为权,有的要钱,还有贪心的三者都要,而他也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叶澜的目的是其中最简单赤裸的一个,他的所有行为几乎都能用一个钱字解释,有时直白到沈妄秋都无从招架。
毫无疑问,沈妄秋是个称职温柔的情人,被他包养过得人对他产生感情的不乏少数,只是这些人将身外之物看得远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更重百倍,因而最后全部无疾而终。唯独叶澜,似乎从来都不把沈妄秋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上,唯有提及钱的时候叶澜才会对他有除了畏缩之外的其他行为。
一如现在。
“澜澜?”他喊。
叶澜怔愣片刻,“沈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个称呼呀?”
“你昨晚其实睡着了一会儿,梦里一直在喊。”
叶澜有些恍惚,“很小时候的事了。”
沈妄秋没有多问,“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这么喊你。”
叶澜觉得沈妄秋大概是全世界最体贴的金主了,然而犹豫片刻后,他仍是摇了摇头,“我家里人才这么喊我的。”
而亲人与上司的区别,叶澜从不会混淆。昨夜里的情难自禁,大概也是睡得太迷糊,还在梦里。
沈妄秋放下手里的牛nai,杯底触碰到桌面的一瞬发出“哒”的一声,叶澜循声抬头,正对上沈妄秋审视的眼神,于是又赶紧低下了头。
沈妄秋可以察觉到叶澜的戒备,从一开始的包养在延续至今。然而很奇怪的,刚刚他竟然有短短一瞬的介怀,但幸好很快这一丝情绪又消散无踪了——他见过太多将自己摆在了不正确的位置而忘了本分的人。叶澜这样的恰恰是最不会给自己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烦的。
“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