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搁置的时间太长,链子上没上油,骑的过程中一直发出铁锈摩擦的声音,听着十分难受。他难受了好几天,姑且忍着,直到在这个周末的傍晚,他的车在半路上掉链子了。
他不得不停车,蹲在地上查看了一番车链子的情况。这时,手机响了,单钰博掏出手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接起后礼貌地问:“喂?您好。”
“在做什么?”关唯晨在电话里问。
听罢,单钰博怔住,失笑道:“我的自行车掉链子了,正看着,要找地方上油。您怎么换了号码?”
关唯晨说:“之前的号码停机了。”
单钰博再度错愕,但他想这也没什么不对,关唯晨很少到中国来,每次来的时间也不长,他有助理,只为了工作的缘故没有必要专门留着一个电话号码。思及此,单钰博彻底地呆住了。
许是因为单钰博很久没有回话,关唯晨问:“你等会儿要去哪里给自行车上油?”
“就……学校里的某个修车点吧。”单钰博还是有些发懵。
关唯晨嗯了一声,道:“你到那里以后,给我发一个位置。”
单钰博摸了摸热得发汗的额头,讷讷地问:“为什么?”
电话里有一声轻微的、和缓的笑,他说:“因为我想你了。”
如果不是早一步知道关唯晨已经来了北京,单钰博见到他时,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得知关唯晨会来,单钰博在发送完地址以后,便以为再不会有惊讶。
但是,当单钰博蹲在修车的师傅身边,盯着自行车的链条看,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双休闲款的皮鞋,而牛仔裤也是朴素的款式,他依然怔了怔。
单钰博当然不需抬头就能认出是关唯晨,可他抬起头,看见穿着休闲夹克和T恤的关唯晨,仍有些认不得的错觉。
这个打扮的关唯晨并不像什么大企业的经营者,也不像大学里的教授,而像某位学生的家长——单钰博心想,应该是附小的家长,因为中学生和大学生的家长很难像关唯晨这样,脸上没有因担忧儿女而留下的岁月和Cao劳的痕迹。
“您怎么会来?”单钰博起身,笑着问。
关唯晨奇怪地看着他,理所当然地反问:“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单钰博斜睨着他,表示自己对此半信半疑,关唯晨看罢笑了一声,认输似的点头,“我只能待一晚,明天要去香港谈一桩生意。”
闻言,单钰博失望地哦了一声,打趣道:“看来今晚不能让您太累了。”
关唯晨挑眉,失笑着摇了摇头。
在一旁修车的师傅站起来,冷淡地看了看二人,冷不丁地用英语说道:“我听得懂英语。”
单钰博听得愣住,一不留神脸红了。关唯晨挑了挑眉,不作声。单钰博只得尴尬地咳了一声,问修车师傅:“修好了吗?多少钱?”
修车师傅接过单钰博递过来的百元钞票,掏出零钱给他找零。
单钰博干站着发窘,故作轻松地问关唯晨:“您从哪里来的?”
“旧金山。”关唯晨轻松地耸肩,偏过头看了看单钰博的脸,指着额头说,“你这里怎么脏了一片?——更脏了。”他在单钰博用手抹额头时补充说。
单钰博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往一旁的水池走去。他把双手洗干净,对着窗户上的玻璃洗净脸上的污秽。通过镜子的反射,单钰博看见修车师傅把几张不太干净的钱币递给关唯晨,关唯晨意外地看了看师傅,把钱接过以后,说了一句谢谢。
“走吧。”单钰博笑着走回来,取了车,东张西望之后找不到关唯晨的车和他的司机,“您怎么过来的?”
关唯晨把钱还给他,说:“这附近没有地方停车,我让司机把我送到路口,走过来的。”
单钰博犹豫了一下,问:“那现在我们是等他来接您?”
“我们去哪里?”关唯晨问。
这几乎把单钰博问倒了。他本来要去系馆,可关唯晨突然驾到,他只能改期了。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单钰博想到一件事,开口前忍不住先笑了。见关唯晨一脸不明所以,单钰博忍住笑,问:“您吃过晚饭了吗?”
他摇摇头。
“我请您吃饭吧。”单钰博大方地说着,再度忍俊不禁,“您要不要吃麻辣香锅?”
闻言,关唯晨诧异地眨了眨眼,问:“那是什么?”
“是一样我很喜欢吃的食物。”单钰博坐上车,往后座递了个眼神,“上车吧,我载您到食堂去。”
关唯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单钰博始终绷不住笑,又让关唯晨很快便无奈地摇头。
单钰博对此不以为意,反而催促说:“上车。好在您今天穿得像一个路人,如果您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我才不敢载您。”
关唯晨的脸色渐渐地变了,他变得没有表情,问:“你确定吗?”
见状,单钰博同样收敛了自己的玩笑。他想了想,说:“有一回,您到球场找我,说要和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