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已经过了很久,回想才发现只过了两天。这个发现让单钰博不由得错愕。
他还记得蹲下的那一刻,牛仔裤的布料紧紧压在自己膝头的牢固,还有当时吸入肺部的冰冷空气。原以为上一回已经是他最难过的时候,可单钰博明显地发现,这次更甚。
“我……”单钰博的脑袋里好像被烫成一罐浆糊,浇铸着他的神经,让他没有办法好好地思考。他努力地分辨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然而,当关唯晨注视着他,他目光中的无可奈何让单钰博断掉了思考的能力。单钰博甚至忘了之前为什么会生气。
良久,关唯晨再度垂下眼帘。他握住了单钰博发凉的手,沉默着,一直到他的指尖和掌心都温暖起来,才说:“我不祈盼这是最后一次,因为我知道你办不到。可是,我希望能够尽量少。好吗?”
单钰博不自觉地将手从他的手心里往外抽。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唯晨扣住了手指,又或者因为他自己根本没花力气,他没能挣开。他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的鼻腔有些发酸,眼眶也热了。好不容易,单钰博做了一个深呼吸,脱力地笑道:“你不也一样,喜欢看我进退两难吗?”问出这样的问题,该让他怎么回答才好?
关唯晨的眼底透露出若有似无的狡黠,他倾身过来吻了吻单钰博,说:“我只当你答应了。早点睡吧。”
单钰博还想说点什么。这个吻是干燥的,落在唇上还有一些刺痛。
转眼间,关唯晨已经关上灯躺了下来。他在黑暗里看着关唯晨,又想不出自己还能和他说些什么。在躺下以后,单钰博闭上眼睛,迟迟没有睡着。
在过了很久很久以后——至少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单钰博在黑暗里轻声地说:“我明天要回学校了。”
关唯晨也没有睡着,他在黑暗里的声音十分透彻和沉稳,说:“需要我安排飞机送你回去吗?”
单钰博笑了笑:“不用,我订好了机票。”
“好,到时候让Daisy安排车,送你去机场。”关唯晨顿了顿,解释道,“我明天得去公司,就不送你了。圣诞节前要是有机会,我会去洛杉矶。”
单钰博沉默了片刻,应了一声:“好。”
明明很早前已经说过自己累了,可单钰博还是感觉到关唯晨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偏过头,看到关唯晨转身背对了自己,想了想,喊道:“关唯晨。”
好像被他突如其来的郑重语气逗乐了,关唯晨轻声地笑道:“什么事?”
单钰博忽然转过身,压在身下的那条手臂伸进了他的腰间,另一只手则抬起来,环抱住他。在关唯晨错愕之间,单钰博已经把他用力抱进了怀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贴得没有缝隙,关唯晨隐约间以为自己的后背能够感觉到单钰博的心跳。单钰博的胸口因为呼吸而微微地起伏着,过了一会儿,他沉重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挤压着关唯晨背上的蝴蝶骨,而单钰博始终沉默不语。
关唯晨任由他抱着,不知不觉间,单钰博的沉默让他有些恍惚。后颈上凉凉的,因为抵在那里的单钰博的额头一片冰凉。关唯晨怔忪片刻,想要回头看看怎么回事,但当他试图回头,又感觉到了单钰博发烫的侧脸。
“怎么了?”关唯晨没能回头,轻声问道,话音刚落,环抱住他身体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收紧,让他差点无法呼吸。
单钰博的身体在隐隐地发抖,抱得太紧,哪怕隔着睡衣柔软的布料,也热得要渗出汗水。关唯晨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听到单钰博的回答,只好不再发问。
黑暗当中,单钰博近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关唯晨,没有一分一秒的松懈。这份紧张和刻意让他的身体亢奋得颤抖,呼吸也急促而紊乱。他想再叫一次关唯晨的名字,可他的双唇是干燥的,仿佛已经黏合在一起,无法打开。
过了很长时间,关唯晨再也不多问他一句。他在单钰博的臂弯里,呼吸是平整而均匀的,像一片宁静的海翻着轻微的波浪,缓缓地抚平沙滩上凌乱的印记……
天亮以后,关唯晨醒过来,发现单钰博还抱着自己,心里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几点钟睡着的,只记得自己入睡前已经能够感觉到单钰博的手臂没了力气。
在确定单钰博已经睡着以后,关唯晨才放心地睡过去。可惜他一整晚都不能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压了整夜的肩膀十分酸痛。
单钰博恐怕累坏了,连关唯晨离开自己的臂弯也没发现。关唯晨看到他被压了一个晚上的手,手指头已经有些发紫发灰了。他犹豫了一下,没去握住那只手,小心翼翼地穿上鞋,放轻步子往浴室走。
关唯晨独自一人在餐厅里吃完了早餐,喝咖啡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原本,关唯晨打算给单钰博做了早餐再出门,可左伊早早地等在了门厅,说卢德的代表将会在十点钟到达公司,对合并案进行签订。为此关唯晨不得不提早出门了。
“关先生。”坐在轿车的后排,左伊忽然叫了关唯晨一声。
关唯晨恍然之间,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