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纠缠在一起,躯体纠缠在一起,好像巴不得将所有能够有所牵连的部分都牵连到一起。单钰博连难捱和欢愉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全部要通过牙齿和唇舌的颤抖、炙热,告诉他。他觉察不出究竟是自己把关唯晨迎进来,还是他把自己吞没进生命里。关唯晨亲吻他,无微不至地控制他每一秒钟的欲望,把他的极端都撞进了他的身体里,撞开叹息的声音。
极度的浪漫早已在释放以前笼罩了单钰博的躯体,当腹部贴在床单上,感觉不出黏着的感觉是汗水还是极乐,周身被抽空的空白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关唯晨趴在他的身上,用落在他颈后的温柔的吻,平复着他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单钰博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的睫毛是shi的。关唯晨的吻让他想起海底柔软的珊瑚,五颜六色、悄然无息。想到这里,单钰博轻微地笑了笑。
“笑什么?”关唯晨跪起来,微凉的嘴唇贴在他微凉的耳后,轻声问。
单钰博不知道,他只是想笑。他的脸埋在枕头里,摇头,躲开他的吻,说:“吻我。”
他从耳垂开始,一点一点地亲吻他。
这些吻像春天从树梢上飘落的花瓣,像夏天从海滩上褪去的chao涌,像冬天从微风中飞散的雪片。像璀璨的秋天,金光灿灿,茂盛丰满……
尽管昏昏欲睡,单钰博还是浸在充满泡沫的浴缸里,重新洗了个澡。丰富的泡沫裹在他曾经被关唯晨吻过的每寸皮肤上,轻软的触觉让他再次想起了他。他屏住呼吸,钻进了水底,睁开眼睛,看到泡沫像是云层一样,柔软、紧密。
热情已经从自己的身体里面褪去,只留下关于触碰的记忆。他想关唯晨也像这些泡沫和云,高高在上,伸出手,却真的抓到了手里。
泡在水里的时间太久,单钰博洗完澡,耳畔还在嗡嗡作响。他穿好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只看到已经收拾整洁的床铺和空荡荡的房间。他擦着头发,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走到厨房,单钰博看到关唯晨正站在微波炉前面等待。
他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近,单钰博笑着问:“肚子饿了?”
“嗯,晚饭没怎么吃。”关唯晨打开微波炉,从里面拿出热好的饺子,用筷子夹起一只送到嘴边,却因为太烫,不得不重新放下来。
单钰博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想吃又不能吃的无奈,不免要抿起嘴唇,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来。他走过去,用另一双筷子把煎饺一只一只全翻过来,好不让它们黏在碟子上。
“你去哪里买的?”关唯晨问。
他耸肩:“唐人街的一家中国餐馆。”
关唯晨疑惑道:“Judy做的东西有那么难吃吗?”
闻言,单钰博笑着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我下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肚子很饿,去唐人街吃面,顺便买回来的。”
“下午出去了?”关唯晨重复他说的话。单钰博伸向饺子的筷子顿了顿,还是夹起一只,吹了吹,吃进了嘴里。关唯晨也夹起一只饺子,吃了一口,放下剩下半只,问:“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单钰博又去夹一只煎饺,可惜饺子皮坏了,因为失去水分而散开的饺子馅掉在碟子里,他一面试图用筷子把馅儿重新扫回饺子皮里,一面说,“早上去琴房发现了你的玻璃琴,玩了一会儿。后来去斯坦福找一个朋友——他在那里读法学院,但没见到人,就回来了。后来想再去琴房继续玩那架玻璃琴,可想到也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就算了,在书房看书。”
他把馅儿全夹回饺子皮里,可在夹起来时,馅儿又重新都散了出来。关唯晨看了,把另一只饺子放到了他的筷子边,说:“吃这个吧。”
单钰博的筷尖稍作犹豫,夹起那只完整的煎饺送进了嘴里。
“那架琴是我三十岁生日时收到的生日礼物了,原本是一位英国贵族变卖的财产。”关唯晨吃掉一直没吃完的那半只饺子,“玻璃琴发出来的声音,我认为是所有乐器中最动听的。可惜每次我用它演奏完,心情都会变得特别差,所以我很少碰它。”
难怪谱架上的曲子没有一首是完整的。单钰博把一只饺子放到他的筷子边,说:“大概是它的声音听起来太脆弱了吧。”
关唯晨吃掉了这只饺子。
他们吃完十九只煎饺,唯一坏掉的那只倒进了垃圾桶。关唯晨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问:“明天想做什么?”
单钰博洗好碗筷,放进碗柜里,说:“明天艺廊应该不会再有人防盗了吧?”看关唯晨听罢挑眉,他笑着说实话,“我想看汝瓷。”
关唯晨笑说:“明天睡醒以后,我陪你去。”
他问:“可是我现在睡不着,怎么办?”
“我哄你睡。”他答。
单钰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关唯晨从橱柜里拿出七只一模一样的玻璃杯,摆在流理台上。猜到他想做什么,单钰博拿起纯净水往杯子里分别倒了七份分量不等的水,找出一双筷子,递给他。他稍作思考,先是敲出了七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