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飞机只能四顾茫然。他在茫然了十几秒后开始跟着指示牌走,没走多远就见到了一位身材发福的阿姨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她和单钰博乘坐同一趟飞机,坐在单钰博的身边。这位阿姨乐善好施、友好亲切,导致单钰博在机上不得不一直与她聊天,还被她套出了许多个人信息。
牛阿姨开了一家餐饮店,在洛杉矶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已经把洛杉矶当做了自己的第二故乡。起初单钰博只是简单地透露自己是过来学习,她便以为他要在这里长期留学,开始对他介绍各式各样适用于初来乍到的华人留学生的生活经验。
单钰博从来不对长时旅途遇到的同伴说实话,既然她能扯,就跟着扯了好一会儿。他本以为下了飞机就能摆脱,没有想到又在出来时遇到了。牛阿姨立即教他怎么找摆渡车,搭乘哪一条线路可以前往橘子郡。单钰博谢过了她,本想加快脚步先走,但想到提取行李时还是得遇到,索性还是和她一起走了一路。
她这趟回国带了不少东西,两个手推车险些都装不下,一看便知是超重超限了。相比之下,单钰博的行李箱实在是轻装上阵,看得牛阿姨又是一顿评论,说他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东西不带,必定带了不少钱。
单钰博讪讪地笑着,帮她推其中一只手推车,问:“您打算怎么走?”
“我老公来接。”牛阿姨幸福而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你呢?”
听她也是有人来接机,单钰博想要和她道别更难了,答道:“我朋友来接我。”
“哦!那太好了!哎,一个人来美国很麻烦的。你还好,我以前见过有小朋友孤零零地来上初中,她家里人也真肯放手!”牛阿姨冲他挤了挤眼睛,“你朋友住橘子郡啊?那很有钱哦!”
单钰博看到她发亮的眼睛,不想引发更多的话题,道:“帮富人打工而已。”
“哦。”她嘟着嘴巴点点头,“橘子郡很多有钱的华人,都来这里享受。”
一路走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到达接送区,他们还没走出去,牛阿姨突然举起手冲外面热烈招手。单钰博顺着她挥手的方向望出去,看到是一个小个子皮肤黝黑的外国人,微微错愕。
“还顺利吧?”外国人的英语中带着西语口音,恐怕是墨西哥人。
牛阿姨和他接吻问候,笑眯眯地说:“很顺利。这是我在飞机上遇到的小伙子——Richard,北京来留学的。这是我老公,Antonio,我们最好的厨师!”
单钰博微笑和他握手,谁知他竟然走上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听牛阿姨说他即将前往橘子郡,Antonio连连可惜不顺路,否则可以一起送他。
终于得以分别,临别前,牛阿姨给了单钰博一包姜糖,说是老家特产。单钰博犹记得她在飞机上自我介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包装上分明写着桂林特产,心上顿时梗了一下。其实单钰博早就从她那充满南方口音的普通话中知道她不是北京人,可没想到她最后透露了事实的真相——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相。
“有空开车去我们那里玩!”牛阿姨把一张写着餐馆地址的广告卡塞给单钰博,笑盈盈地挥手道别。
好在接下来单钰博要前往贵宾候车区,不需要再和这对夫妻一路。等他们走远,单钰博吃着姜糖,跟着周围复杂的方向路牌寻找贵宾候车区。刚刚走到那里,一道远光灯的亮光便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推了推眼镜,走过去。
车里走下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年轻司机,亚洲面孔,迎上来打招呼道:“单钰博先生,您好。”
“您好。”手里的行李箱被司机接了过去,单钰博走到后座的窗前弯下腰,见到打下的车窗里出现了关唯晨的侧脸——宛如雕塑的Jing美和肃穆。
关唯晨从车里望出来。
“您好,先生是去西木区吗?”单钰博笑着问。
他注视着他,片刻,眼底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答道:“是的。”
单钰博问:“方不方便搭个便车?”
司机放好行李,走上前来为单钰博打开车门,请他坐进车内。
“累不累?飞了这么久。”关唯晨等他坐进来,问。
单钰博伸了个懒腰:“还行。我在飞机上睡了挺久,而且也没什么时差。”他顿了顿,好奇地问:“您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我在吃糖。”他说,“是有一点感冒。”
单钰博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笑着说:“这么巧?我也在吃糖。您吃的是什么?”
“蔓越莓味的水果糖,想尝尝吗?”因为含着糖,关唯晨的口齿听起来不那么清晰,少了几分严肃感。
单钰博笑着点头,倾身吻到了他的嘴唇上。关唯晨的嘴唇很干,张开嘴巴时shi润的感觉碰到了单钰博同样干燥的嘴唇上。单钰博用舌尖把他嘴巴里那颗吃到一半的水果糖勾进嘴里,他的舌苔上还留有浓浓的蔓越莓的甜香味,单钰博用姜糖作交换。
“这是什么糖?”辣味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