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
郎钟铭准备把人带到楼上房里去休息。
肖扬起初还算顺从,往里走了两步忽然就挣扎起来,眼神中满是惊恐,如同受到惊吓的猫一般绷紧了身体。
郎钟铭一看——
也难怪肖扬这个样子。不知是不是郎钟锦干的,竟然把他的摄像机拿了出来,正摆在客厅的沙发上。
郎钟铭侧过身子,想把摄像机的位置挡住不让他看见。
但肖扬这时候已经很紧张了,只是绷着没有发作,他这样挡住视线也于事无补。
郎钟铭干脆把人往沙发的位置带。既然没办法抑制他的恐惧,倒不如让他发泄出来。
长在rou里的倒刺藏得再深都会痛,只有□□才能好得彻底。
郎钟铭拉着肖扬靠近茶几,然后他伸出自己的长胳膊把后头沙发上的摄像机拎起来,趁着肖扬还没完全醒酒,想借机治好他对镜头的恐慌。
肖扬还在害怕,郎钟铭放软了声音哄:“别怕,这么个机器有什么可怕的,你讨厌我们就摔了它,是不是?”
说罢真往前一丢,扔回了沙发上。
郎钟铭没想到有天他会用教育孩子里最要不得的那种方法来“教坏”肖扬。
“真没什么好怕的,对不对?那就是个机器,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来,砸两下。”
说着,郎钟铭把摄像机又拎起来,往肖扬手里塞。
肖扬顿时惊得猛一推,直接把摄像机推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响,郎钟铭跟着rou痛了一下:得,这回是真摔坏了。
嘴上还是得安抚人:“你看,很简单的,不用怕它,不喜欢你推开就好了,对吧?”
肖扬刚炸了那一下,发现郎钟铭没有生气,顿时所有压着的情绪都决堤出来了。
他边哭边挥着手臂冲郎钟铭一通乱砸,又对着地上的摄像机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儿,把手都蹭破了皮,才慢慢缓和下来。
郎钟铭就一味哄着,让他发作,完了又找出膏药来帮他把手上破皮的地方贴起来。
虽说心里十分想去确认下自己的宝贝摄像机是死是活,不过他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只能是先把肖扬安置好再说。
肖扬难得大动作了一通,又哭了一晚上,这时候也是真闹腾累了,软软地任他摆布。
郎钟铭把他带上楼。一进卧室,他就又来了力气,把郎钟铭往外一推,就关了门。
肖扬发了脾气就有点收不住,把自己缩起来,坐在地上抵着房门埋头接着哭。
这一回,他好像要把好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得。
郎钟铭担心得不行,又不敢贸然开门进去,只能隔着门叮嘱他早点冲个热水澡躺下睡觉,然后灰溜溜滚回客厅去捡自己的摄像机。
之前肖扬刚显露出些许醉态的时候,他还很稀罕,觉得难得见他这么想倾诉的样子,生气和嫌弃起人来也很戳他心窝子。
当他觉得肖扬骂他的样子特别性感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坏掉了。
可是到后来,看肖扬崩溃到哭,甚至根本止不住眼泪,郎钟铭又后悔了。
他不知道这样把肖扬的伤口揭开来是好是坏。
如果真能够减轻他的痛苦,把他从过去带出来,让他有勇气也有希望地活下去,那这样的一时之痛当然算是好事。
但如果自己做不到呢?
如果肖扬从他这里只能感受到恐惧和厌恶,那又该怎么办?
郎钟铭叹了口气,把半死不活的摄像机和一些外壳碎片捧在手心里,一个人关上灯回到房间。
机子看起来是废了,但他还是打算明天拿去店里修一修。
里头还有不少钟锦和爷爷的录像视频没取出来,如果真的彻底报废了,也好歹把文件转移出来吧。
郎钟铭摆弄了会儿,又怕自己越折腾会坏得越厉害,只能放下东西。
他心里还是担心着肖扬的状况,忍不住拿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对面没有出声,郎钟铭就放柔了声音试探:“睡了吗?”
肖扬带着鼻音的话音响起:“快了。”
郎钟铭听到声音后多少松了口气:“饿没?要不要吃点东西,家里还有水饺……”
肖扬:“不用。”
郎钟铭怨念,心想这下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哪知肖扬又补了一句:“你煮的水饺像面疙瘩。”
郎钟铭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直咳了好几声:“那你自己煮?”
肖扬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会。”
郎钟铭这下是真服气了。
也对,肖扬从小就不做任何家务,过去的十年间更是没机会做。
其实郎钟铭本来也不会这些东西,郎泉死后家里的佣人遣散得只剩龚管家一个了,那时候又还没招小风进来,他只能被迫学一点生活技能。
不过他的厨艺仅仅到“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