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路长歌愿意把自己泡在里面, 一辈子都不出来。
林绵绵醉后将自己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心情格外美好, 甚至还歪头咿咿呀呀的哼了两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曲,哼完后突然想起什么,眉眼垂下慢慢嘟起了嘴, 手指头偷偷划拉着路长歌的手背,细声细语的问,“你还没同我说玉镯子去了哪儿。”
“绵绵觉得玉镯子应该去哪儿?”路长歌声音低哑,侧眸看他, 看他卷长的睫毛, 看他挺翘的鼻梁,看他嘟起来后红润的唇,越看越觉得心痒口渴。
林绵绵眨巴眼睛, 抬起自己纤细莹白的手腕在路长歌面前晃了晃,上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带,林绵绵昂头看她,眼睛晶亮。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
路长歌笑,低头用鼻尖抵了下林绵绵的额头,她鼻尖微凉,林绵绵舒坦的轻阖眼皮,神色舒展享受。
……要了亲命了。
路长歌觉得自己要是不下嘴,她都不是个女人了!
可怀里林绵绵对她依赖没有戒备,若是这时候下嘴,属实心虚。
路长歌别开视线,目光停留在他举起来的手腕上,“绵绵,明日我定给你变个镯子出来。”
“好~”林绵绵声音软甜,然后又问路长歌,“所以羊脂玉玉镯呢?”
路长歌觉得这世上没谁喝醉之后能像林绵绵一样执着的惦记着某事,“那镯子是沈沉醉买给她夫郎的礼物,我今日只是替她跑腿取回来。”
她指尖虚抚着林绵绵的脸颊,垂眸道,“除了盏茶,我这辈子只给你一个男子花过钱。”她笑,“你也不想想,我这般穷,哪里舍得给别人买东西。”
“林府有钱。”林绵绵抬头看她,眸色朦胧眼尾染了酒气泛起红晕,“我有钱。”
他说完低头一笑,声音细细软软,像是含在口中,“都是长歌给我赚的。”
路长歌被他刺激的险些仰天长啸,觉得今日这刺激一波一波的实在是太多了,难不成平日里林绵绵不表露心意,就为了今日给自己整个大的?
路长歌算了算日子,心道今天也不是她生辰啊?
想起林绵绵执着的羊脂玉玉镯,路长歌福至心临,想着绵绵莫不是吃醋了吧?
她的绵绵,为了她吃醋了!
路长歌猛吸了口凉气,眼睛睁圆,嘴角止不住的往耳根后咧,心里咕噜噜的冒着幸福的泡泡,嘴里柔声唤道,“绵绵。”
林绵绵软糯的“嗯”了一声。
“绵绵。”路长歌搂紧怀里的人,声音莫名发颤。
林绵绵笑,“嗯。”
“绵绵。”
“嗯~”
路长歌喊一声,林绵绵应一声,两人不厌其烦,直到林绵绵酒劲彻底上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路长歌不知道是有些遗憾还是松了口气,伸手将人抱起来,抬脚往他屋里走。
路长歌走的慢,恨不得抱着林绵绵绕着寿眉县走上一圈又一圈,她想带着林绵绵去给父母看,当年的小恩公她已经找到了,如今就窝她怀里睡的香甜,看起来既可爱又可口。
她还想抱着绵绵给沈沉醉看,县令大人总是在她面前不动声色的说她夫郎多好,路长歌也想让她看看自己珍藏的宝贝。
这种心情有些像突然暴富,忍不住想向所有人炫耀,又像自己垂涎了许久却买不起的宝贝,突然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奔着自己跑来了……嗳,路长歌感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让她坐在桌子边描写此时的兴奋,她能写它个三天三夜!
豆子跟在路长歌身后,见她走的跟只蜗牛一样缓慢,皱眉疑惑:少爷当真吃胖了?能让路管家边走边累的摇头晃脑不住的叹息?
可瞧着又不像,不然她也不会抱着就舍不得撒手。
“路管家……”豆子没忍住唤她,伸手指着前面的花池,忍无可忍,“您都已经绕了两圈了。”差不多得了。
路长歌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林绵绵送回去。
林绵绵脑袋挨着床铺,一骨碌的滚进被子里,脸朝里睡。
路长歌想摸他脸的手就这么悬在半空,跟他的脸蛋堪堪错过。
豆子在背后盯着,等着给林绵绵洗漱脱衣,路长歌不好再做别的,只能讪讪的离开。
今日实在是太高兴,往常的石头小路都被路长歌蹦来跳去的走出花样。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这么高兴过了,上次这么不稳重的时候还是父亲刚怀上盏茶。
父母去世后,她便从孩子一夜之间长成了大人,满脑子想的都是维持生计。
路长歌站在路盏茶门前,深吸一口气敲门。
路盏茶屋里的灯还亮着,他正趴在桌子上写夫子布置的功课,听到脚步声就猜到是路长歌。
他跑过来开门,清淡的酒气随着外头的夜风扑面而来。路盏茶伸长脖子在路长歌身上嗅嗅,眨巴眼睛问,“阿姐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路长歌抬脚进来,坐在桌旁翻看路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