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
他解开陆之枫的外衣,替他抹了伤药,又用布条细细包扎起来。下手很轻柔,也很娴熟。
敷好药,道:“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回去歇息?”陆之枫闻言,却笑了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回去歇息?”
他说得理所当然。
荣瀚先是一愣,而后,脾性温和的他,也涌起一阵怒意。
这阵怒意化作一丝薄红,浮上他白皙的面颊。
“难道你还想留下来对敌?你不要命了!”
“没错,”陆之枫道,“我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今天也一定要留下来。”
他忽然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什么,送到嘴边,一口吞了下去。
动作太快,荣瀚来不及阻止。
“你……你吃了什么?”
“强效的伤药而已。”陆之枫并不在意地答道。
这丹药的效用,果真强大得很。
甫一服下,他脸上又有了血色。有些虚弱的气息,也重新变得强健起来。
但荣瀚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往往这种强效丹药,都会令服用者付出惨烈的代价——伤势一时好了,也会在身体里留下永难拔除的病症。
“你又何必如此?我听说了,你是为了那‘第一勇士’的称号……这称号,真的值得你……”
荣瀚顿住了。
他已说不下去。
受损的是陆之枫的身体,却好像痛在他的心坎里一样。
“值得,当然值得。”陆之枫道,“我也说过,这件事比我的性命还重要。你不懂,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
荣瀚的心意,陆之枫其实也约摸看了出来,但他无法回应,索性就装作不知道。
索性,把话说得更冷淡一点。
“是么?”荣瀚失落地道,“我不够了解你……我的确不明白,你寻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脸上的神色,让魏玄风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荣!”
荣瀚摇摇头,抿了抿唇,很快收起失神落魄的神色,忽又道:“既然如此,我不阻拦你……但你也阻拦不了我,我今晚一定要留下来。我不插手你们与白虎的战斗,我只替你掠阵,护卫你的安危。”
他也说得坚如磐石,不可动摇。
陆之枫看出说服不了他,叹息一声道:“随你。”
……
许笑飞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黝黯的屋梁。
这是在哪儿?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浑身上下还隐隐酸痛,似乎和人动过手,但还没有大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回想起来。
这儿是白虎寨里那位大娘的家。
他坐起身来。他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最后看到的那双奇异的、仿佛摄人魂魄的虎目……再往后的事,都如隔了一层纱,如镜中月水中花,辨不清晰了。
哎呀!他握拳一砸床板。
他心神丧失之下,好像偷袭了陆之枫,还将人刺伤了。但愿陆之枫不要伤得太重,他得去看一看,道个歉……
那头白虎Cao纵他伤人,恐怕也是畏惧陆之枫的刀法,想要抢先解决掉这个大敌吧!
没有了陆之枫,今晚的战力,确实会削减很多。
许笑飞下了床,穿好衣服。
从半敞的窗子看去,外面已是深夜了,以他的耳力,还能听到远处的厮杀声。
他推开门,走到楼下,稍稍一愣。
木桌旁坐着一个人。是那位做葱油饼很好吃的大娘,她就着一盏油灯豆大的光亮,还在织补衣裳。
听到许笑飞的脚步声,她转头望来。
“小伙子,睡醒了吗?离天亮还早,再多躺躺吧。”
“不了,我出去看看,再睡也睡不着啦。”许笑飞道,“大娘,你还不睡吗?”
话一出口,他旋即想到,大娘只怕在焦灼地等待她的儿子回来,哪里能睡个安稳觉。
和大娘说了几句话,又问清了陆之枫家的所在,许笑飞便走了出去。
奇怪,他没有留在屋里养伤?
许笑飞站在空无一人的寂静小楼前,发了会儿呆。
他依稀记得,陆之枫受的伤很是不轻。这样的伤势若是还要勉强与白虎对敌,很可能跟送死差不多。不过,听他在陆之椴的石像前说的那番话,也许他真的要带伤上阵……
许笑飞猝然回神,运起遁术,往寨子外飞去。
他可不想让陆之枫因他而死!
飞到半途,迎面就见一群人乌压压地涌了过来。
众人大多浑身浴血,脸上却泛着喜色,气势也颇为高昂。
咦,那个不是——
许笑飞一眼瞥见,皮毛闪着缎子光泽的巨大白虎,被两名壮汉一前一后地抬着,往白虎寨大门里运去。
一道狰狞的血痕,贯穿了它的腹背,几乎将它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