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往无尽黑暗中坠落。
许笑飞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昏暗无光的石室内,浑身上下都似被人狠狠揍过一般酸痛。
地面塌陷后,他好像一直坠落了很久,才重重摔到了实处,晕迷过去。
这儿应该是很深的地底了。
魏玄风和荣瀚居然还昏睡着,四仰八叉地躺在他旁边。许笑飞一个个地将他们摇醒。
“这是在哪儿?”荣瀚醒来就问。
许笑飞摇头,他哪里知道。
魏玄风则嗅了嗅鼻子,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这味道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许笑飞问。
空气里确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他也闻得见,只是不知道怪在何处。
“你闻不出来这是什么?”魏玄风顿时一脸坏笑地戳了戳荣瀚,鬼祟道,“我就说这家伙是雏儿,果然半点都不懂。”
“他的确是。”荣瀚也赞同,“以后在他面前我们可得注意点,别把他带坏了。”
“喂,你们偷偷说我什么,我哪里不懂?”许笑飞很不服气。
他说话间,从远处隐约传来一声不知何人的呻|yin。
好似痛苦,又好似欢愉。
他微微一愣,白皙的俊脸霎时浮起红晕,看来总算是领会了他们的意思。
“唉,我们就别埋汰许兄弟了,”荣瀚道,“那人假扮孩童把我们骗来,总归有什么目的。我看啊,我们再大意下去,恐怕马上都要当人炉鼎了。”
“炉鼎……”魏玄风露出作呕之色。
他们环顾四周。
这间石室空空荡荡,什么摆设都没有。
也没有门,一道铁栅栏围在本该是门的地方,就跟监牢差不多。
透过栅栏往外望去,昏暝的大厅中似还有不少这样的监牢,影影绰绰地有人关在其中。
“关在此处的那些,说不定就是最近失踪的人。”荣瀚道。
“我们能闯出去吗?”魏玄风试着一掌拍向铁栅栏,薄薄的金光浮起,拦下了他环绕剑气的手掌。
他再试几次,仍然破不开这金光。
“这结界好生坚韧!”
“恐怕不是结界坚韧,是我们的灵力都被抑制了。”荣瀚道。
他抬手,唤出一朵小火苗。
幽蓝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了刹那,就无声熄灭。
“我的灵力也滞涩了许多,想放出神识探查,也不能及远。”许笑飞也道。
恐怕此处,被一座压制灵力的大阵所笼罩。
他们又商讨了一会儿,这时,眼见一女两男,款款步入了这个监牢大厅。
女的娇俏,男的英武,分别着绛裙和黑衣。
他们将三个脚步虚浮的男人赶入了十数个牢房中的其中一间,重新在铁栅栏上落了结界。
被他们驱赶的男人们都披着与平凡面貌并不相配的轻软白衣,仔细看去,手足粗糙,像是做惯了农活的。
“看来就是附近失踪的农户。”荣瀚悄声道。
看他们面皮枯黄,脚下不稳的样子,再被采补个几次,就得一命呜呼。
“他们的腰带上都绣着什么,”许笑飞竭力辨认,“一种花,像是……海棠?”
“海棠?什么,竟然是他!”荣瀚“啊”了一声,醒悟过来,“我听人提起过,这是当年的采花魔杜少卿的标志!他多年没露面了,你们只怕还不知道他。如果这里真是他的秘窟,事情就难办了。他在当年就能抵挡几大长老的围攻,我们还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寻机逃跑吧,逃出去后,再找帮手救下这些人。”许笑飞道。
“好,就按我们刚才商议的来吧。”荣瀚道。
他们俩都望向魏玄风。
“哐哐,哐哐”
铁栅栏被用力捶响。
那三人往这里走了过来,女子冷声道:“你们想做什么?乖乖待着,别妄想逃跑。”
荣瀚慌里慌张道:“这里有人生了怪病,我们要求换个屋子!”
“对对,”许笑飞帮腔,“换个地方,别让他把那怪病染给我们!”
什么?
女子透过栅栏往里望去,果然看见一人背对着她蜷曲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一下,嘴边还有一滩呕吐的秽物。她略略皱眉,似有一股恶臭,从地上躺着的这人身上散发出来。
她迟疑了一下,又打量了紧紧靠着栅栏的两人一眼。
脸倒是很不错,肤色白净,身形匀称,都是上等货色。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农夫好得多。
若是在这里染了怪病,倒真有些可惜。
“好吧,让我看看。”她取下缀在腰间的信物,嵌入栅栏上的机关,将门打开。
许笑飞两人眼中都隐秘地闪过喜色。
“瘫软在地”的魏玄风一跃而起。
眨眼功夫,他们就将这三人制住。又摇身一变,变成了他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