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淮心赶紧跟你哥进去看nainai。”
“珧珧……”姜淮心心中更慌,无助地喊着简珧的名字,哀求地看着他。
简珧抽出手,微微摇头:“没事,别多想了,你进去看看nainai吧,我先回去了。”
简珧跟着姜淑媛往电梯的方向走,姜淮心被他哥按住肩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在简珧即将转过走廊时,姜淮心拔高声音又一次喊他:“珧珧!”
简珧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姜淮心愣住,明明是与那日一样的情境,可他在简珧眼中看到的东西却变了,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坐进车里,姜淑媛没有急着发动车子,破天荒地主动与简珧说起话:“你nainai的心脏要做好几次手术,她年纪大了,不一定撑得住,看在nainai这些年还算疼你的份上,至少让她老人家这段时间安心些,无论如何,别再刺激她了。”
简珧木然点头:“我知道。”
沉默片刻,姜淑媛哑声问他:“你想知道我和你亲生父亲的事情吗?”
简珧微怔,转头看向姜淑媛,眼中情绪格外复杂。
姜淑媛苦笑:“其实也没什么,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他也是本地人,家里和我们家一样,做生意的,原本我和他算是本当户对,但到了见家长那一步,却遭到了两边家里的激烈反对,因为我们家跟他们家有旧恨。”
“你爷爷年轻时和他父亲一起合伙做生意,后头因为一些事情闹了很大的矛盾,还牵扯到人命官司对簿公堂,从此便结了仇,不死不休,无论我和他怎么哀求,家里就是不同意,后来,他便带着我私奔,去了你七岁之前生活过的那个小城市。”
提起往事,姜淑媛眼中满是苦涩:“起初我们俩日子过得很自在很开心,家里把我们的银行卡都停了,我们便自己去找工作,那时刚大学毕业,在小城市也找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每个月千把块钱,过也能过下去,我们也不是非要当大少爷大小姐,吃一些苦,我以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我怀了孕,妊娠反应太厉害,刚怀上就上不了班了,只能辞职回家,开支变大了收入却少了一份,我们过得更加捉襟见肘,他在外头跟人跑销售,因为太年轻没什么经验,被人欺压,工作得十分不顺心,他也一直忍着,没跟我说,直到你出生,nai粉、尿布样样都需要钱,他的压力更大,你又整夜整夜哭闹,他夜里睡不好觉,脾气越来越暴躁。”
“再后来,他上班时Jing神恍惚出了一次车祸,小腿骨粉碎性骨折,那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撑不下去了,瞒着我联系了他家里,他抛弃了我们母子俩,回家去了,听话地娶了他爸看中的儿媳妇。”
“他结婚那天我抱着你去婚礼现场,被保安撵出来,我万念俱灰,抱着你又回了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个小城市,在出租屋里坐了一整夜,我越想越怨,怨他,怨我自己,也怨你,完全魔怔了,天亮之后,我抱着你去了那座城市的孤儿院,将你丢在了那里。”
“我也回了家,告诉他们,我生了个孩子,但已经夭折了,家里人没有多问,重新接受了我。”姜淑媛空洞的双眼中淌下泪水,她抬手抹去,继续说道,“我以为这样就能报复他,是我太天真,他从选择回家起,对我们就已经不在意了,我也以为我可以对你不闻不问,又忍不住私下里去打听你的消息,你刚进孤儿院就被人领养了,我以为我们母子间的缘分从此便算是彻底断了,直到你五岁,又一次被送回孤儿院,被怀疑有自闭症没人敢再要你,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去把你接了回来。”
怎么可能不关心,简珧也曾经是怀着她无限爱意和期盼出生的孩子,那短暂的一年里,她也曾无数次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婴孩揽进怀里,温柔地亲吻他逗他笑,只因为她的怨恨、她的自私,她最终亲手抛弃了那个孩子。
之后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辗转反侧、不能成眠,梦里都是她转身离开孤儿院时,那才刚学会蹒跚走路的孩子哭喊着“妈妈”,试图追上她却跌倒爬不起来的模样,她痛得锥心刺骨,却毫无办法。
时隔六年她重新将人领回,却依旧不敢面对这个孩子,更不敢面对自己,她以养母的身份养着他,仍让他叫着之前的名字,甚至冷漠到不给他一丝温情,她就在这样的矛盾和挣扎中,将她的孩子越推越远。
简珧垂眸,回应她的只有长久的沉默,十几年都过去了,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只是忽然想到他刚到国外那天,凌晨五点秒回的消息,还有他在国外遇到枪击案,那一句不咸不淡的“在那边注意安全”,她或许确实是关心他的吧,只是相比十几年漫长的漠视,这样的关心真的太少太少了。
姜淑媛闭了闭眼睛:“珧珧,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我甚至不配做你的母亲,我不奢望你原谅,我原也不配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少走些弯路,不要学我,千万别学我,感情这回事在这一刻再轰轰烈烈,下一刻也可能叫你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