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其实金玉公子以前倒是不难见到。城北有家七律阁,聚集的都是一些当代造诣极高的乐师。金玉公子极爱音律,倒是常去。只可惜近来倒是许久不见他了,人人都说他出了京城。”
顾映桥抬眼,老板见他神情缥缈。提点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却是如此,老板您可知他现在在哪?”
老板笑道:“我听人说,周家在城郊有间别院。”
得到了逢佳的消息,这顿饭自然是有了嚼头,吃的是香的不得了。吃完了饭,主仆二人兴高采烈的便要出门,谁知门一开,便遇上了故人。
“蒋相?”
蒋岏正在几位大人的簇拥下准备大快朵颐,见到顾映桥倒是并不意外。他与几位大人使了个眼色,在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大人物们便先行一步,留下了他们二人。“你倒是比我料想的来得早。”
顾映桥见蒋岏与方才几人的神态十分浮夸,又听他们互相打着官腔,心中不仅反感起来。蒋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拉过他的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
老板看着他们手牵手走出酒楼,不仅暗自称道。“我就说他不是一般人,原来竟认识蒋相。看来来年科举的有的赢了。”
蒋岏在顾映桥心里,一直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虽说方才他心里打鼓,可进入蒋府后,这个念头却被打消了。这杂乱无章的格局,掉漆碎砖的墙体,青石板的走廊,怎么看都是为国为民的丞相。可随着蒋岏步步深入,他们走过看起来是纸糊的窗户坏了大半看起来像是寝室的院子,穿过一个小门后,顾映桥惊呆了。
半晌,他才咬着嘴唇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
蒋岏玩味的看着他,笑道:“吓到了?”
顾映桥眉头紧锁,似乎正压抑着由不得爆发的情绪。饶是一个人,看到自己处处维护的清廉丞相,住在这么一个雕花镀金的院子里,也会很感到自己的认知受到侮辱。
“觉得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好官了?”
顾映桥叹了口气,答道:“您是。”
他与蒋岏相处虽寥寥数天,可他的心不会撒谎。母亲说过,眼睛长在前面,只能看到一面。可心长在里面,不用看也能明白。
他的心告诉他,蒋岏是个好官。
“我贪赃枉法?”
顾映桥不言。
“我敛财无数?”
顾映桥低下了头。
“我结党营私?”
“我……”
“蒋相,若你再说一句,可能我会冲上去打你一拳。”
“奥?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
看着顾映桥似乎在认真思考,蒋岏眉头一皱,笑的充满威胁的意味,“你倒是可以试试看。”
顾映桥扭过脸,蒋岏轻拍他的肩膀。“你来京城的正事呢?”
顾映桥瞬间脸红,低声道:“我还未见到他。”
“你当然见不到他。”蒋岏拉过他走上假山上的凉亭。“先前我曾答应过,你来京城我便告知你实情。如今倒是时候兑现这个诺言,你想知道吗?”
顾映桥明白,这些事知道了就等于陷入了这个局。可是他必须进去,因为逢佳已经在了。“想。”
蒋岏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不过,他有所保留了自己的部分。
“所以逢佳一开始去半山书院便是为了找到敏太子遗孤?”
“对。”
“紫青并不是,申夫人说过,他父母死于山贼之手。”
蒋岏摇摇头,“周巍并不是真的要找到那个人,他需要一个借口。毕竟如今天下安定,他若起兵,便要担乱臣贼子的恶名。他这个人十分迂腐,既要权利又要做功臣,哪里有这般的好事?”
“可逢佳绝不会这样想?”
“这话没错。”蒋岏饮了口茶,“皇上也觉得逢佳参与这件事很奇怪。他不慕名利,为了与自己的祖父划清界限,甚至搬出了周府。”
“我去找他,把话说清楚。”
蒋岏轻敲桌面,“等等。”
“等什么?”
蒋岏叹气道:“虽说周逢佳搬出来了,可你以为周家的别院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周巍一定派了人守卫和监视。你要去,怎么着也要等到天黑呀!”
顾映桥只好坐下来,继续喝茶。不得不说,丞相府的茶叶的确不俗。
喝到天气转凉,又来了一位故人。
“你……”
半年未见,他似乎丰盈了些,不似当时那般清瘦。顾映桥笑的绵善,“顾臻。”
那人点点头,悄悄看了眼蒋岏。蒋岏笑道:“我说的怎样?他还是来了。”
“可你还是猜错了,他比你说的来得早。”
周家别院十分好找,方圆百米皆无人居住,只有一座孤零零的院子。但若不是早知这是周家的别院,他绝不会把眼前的房子和逢佳联系起来。这间院子,像一个围城,高墙小门,压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