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喝了酒,喝了很多酒。一整天,他谁的电话都没接。他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该跟洛语时说什么。虽然早上他放下狠话说让姚筱瑶把孩子打掉,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骨rou,他心里难受,怎么喝都难受。
他想见洛语时,却没找到他的人影,只能一直等在宿舍楼底下,直到整栋宿舍楼都封了。他醉醺醺地抬起头来,一眼就望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洛语时。
对方那副混混沌沌、满身泥泞的模样一下就惊住了木槿,他连忙跑到雨中向洛语时问道:“洛语时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话啊……”
洛语时拼命摇着头,没有说话。在倾盆而泻的大雨中,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木槿,泣不成声。
木槿愣了片刻,渐渐伸手回抱住了洛语时:“是不是姚筱瑶去找你麻烦了?”
洛语时心里突得一阵狂跳,蓦然感到一阵难以遏制的晕眩感。他一把推开木槿的身子,扶着身边的树干干呕起来。
木槿连忙上前扶住洛语时的后背,焦急地向他问道:“洛语时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
洛语时一边忍着不断上涌的恶心感,一边死命捏了捏拳头。临走之前,程昊曾经对他说过:“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我们就完了。”
他哭着摇了摇头,沙哑着说道:“我没事。”
木槿不信,一把抓住洛语时的胳膊将他扭了过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没事?是不是姚筱瑶找你麻烦了?她又找人打你了?只要你说一声是,我现在就找她干架去。”
洛语时猛地一下跳起身子,一把抱住木槿的身体向他哭道:“求你了,木槿……算我求你了,你别去……你别去……”
洛语时用尽浑身力量,钻进木槿的怀里拼命汲取他的温度,他怕自己一旦松了手,以后就再也感受不到了。
木槿脑中闪过无数洛语时可能遭遇到的不公平待遇,每一种都令他火冒三丈。他捏了捏拳头,再次把洛语时搂在怀中:“你说不去我就不去,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听你的。”
洛语时身形一顿,喉头仿佛被铁锈堵住了一般。他磨了磨嗓子,沙哑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木槿揉了揉他的头毛:“你说呢?”
洛语时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沉默着摇了摇头。
木槿一把抓住洛语时的手腕,将他带离了校园。两个人奔跑在倾盆大雨之中,任由狂乱的风和急骤的雨吹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木槿一直带着洛语时去到了学校附近的旅馆,匆匆要了一间房。
一路上,洛语时除了风声和雨声,就只能听见自己突突的心跳像鼓声一样急促。直到两人站定在房前的时候,他的心脏仍在不停地擂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木槿掏出钥匙,拧开房门,拖着洛语时进了房间。屋内漆黑一片,连盏夜灯都没有。
突然,一股巨大的推力猛地一下将洛语时推向墙壁,一副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一双炙热的嘴唇也贴了上来。
没有人比洛语时更加熟悉这个力道,想当年他就是这样被木槿狠狠地按在厕所的墙上,半强迫式地接受了他的吻。
时过境迁,旧事重演。木槿的吻依然令人欲罢不能,而洛语时的心却凉到了冰点。洛语时扬头承受着木槿的深吻,任由自己的泪水顺着眼角不断下落。
一吻终了,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脏如擂鼓般狂跳。
木槿已然抽身,但洛语时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对方触碰过的热度。那热度一寸一寸地灼烧他的心脏,令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洛语时轻抬双眸,于黑夜中悄然迎上木槿的目光。
“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用心喜欢的人。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木槿低头蹭了蹭洛语时软软的鼻尖,不再压抑自己难言的冲动,“说实话……我从来没跟男人试过,但如果对象是你,我愿意试试。”
洛语时听着自己早已设想了无数遍的告白,止不住潸然泪下。这本该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刻,可是彼时,除了痛苦,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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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喘息交迭。
暧昧的情愫在房间里蔓延,这一刻,两人交换着彼此最真实的温度。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某个瞬间,在他们同时攀上顶峰的时刻。洛语时紧紧搂着木槿的脖颈,感受着欢爱过后的余韵。木槿低头含住他的双唇,将所有情话淹没在唇齿相交之间。
一吻终了,木槿用手滑过洛语时的侧脸游,直到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映着柔和的月光,木槿仔细端详着洛语时的容貌。虽然不能说是貌不惊人,但总体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姿色平平的普通男孩儿,随随便便仍到大马路上,连卖菜的大爷大妈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但是就这样一个男孩儿,却给了他生平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与他交往多时的姚筱瑶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