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笔汇到了珍妮的账户里,然后她会寄出一封早早准备好的信,告诉珍妮依然是老规矩,有一部分钱是作为她的感谢费,请她收下。
不过路初来到科尔马后,发现珍妮给她专门开了一个账户,她每次寄来的钱都一分不少地存在里面,珍妮并没有拿属于她的那部分,后来路初跟她提起的时候,珍妮表示帮助她是情分,她不会收她的钱,路初便也不再强求。
路初跟珍妮的联系一直都是通过书信的形式,她知道通讯会留下痕迹,所以她格外小心,而要偷偷出国到科尔马还不被那几位厉害的男人发现,她还需要有人掩护。
于是路初去了lun敦,在安以光口中打探到了找到那群亡命之徒的方法,她去到酒吧的时候,在吧台一口气点了几十杯烈酒,边喝边流眼泪,简直拿出了毕生的演技。
事实证明,苍天不负有心人,就在路初觉得自己快要胃出血的时候,那个吧台里一直注意着她的调酒师终于走过来按住了她的手。
调酒师的眼里闪着危险的光,声音充满着蛊惑的意味,“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路初当然需要,现在这个年代,有钱能使鬼推磨,幸好,她只是需要悄无声息地出国且不留下痕迹,不是太贵,她还付得起。
而用来麻痹那几位男人以拖延时间的替身路初也早有准备,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她便再也不想等,立刻动身一路直达科尔马。
至今,她已经在这里安稳地度过了将近三周。
路初下了楼,珍妮已经上桌在等她,午餐是沙拉和烤鸡还有nai酪,热量一如既往的高。路初坐下来,两人便开动了。
“你的厨艺又Jing进了,珍妮,这样下去我一定会长胖的。”路初吃了两口便忍不住夸赞,珍妮的厨艺是真的很好,路初到了科尔马以后食量明显增加了不少。
“你又开玩笑了,初,明明只有我越吃越胖!”珍妮嗔怪地笑着,她已经五十六岁,这个年纪的女人难免会发胖,不过她胖胖的倒是很可爱。
“你这样很可爱!”路初发自内心地夸赞,她眉眼一弯笑起来,嘴角露出梨涡。
温暖的餐厅里不时传出两个女人的笑声,一片和乐融融。
午餐时间结束,路初收着盘子的时候,珍妮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后一脸忧虑地对路初道:“初,缇娜的产期提前了,明天就要生产了,我和杰克逊明天都得过去,他临时找不到人,你明天可以去店里帮忙看一天店吗?”
杰克逊是珍妮的大儿子,缇娜是她的儿媳,最近怀着孕即将生二胎,夫妻俩在小镇里经营着一家面包店。
路初立刻点头,“当然可以,你们放心去吧。”
珍妮的脸上立刻多云转晴,“太谢谢你了,初。”
当天晚上,路初居然失眠了,久久不能入睡,她有些奇怪,来到科尔马之后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
第二天路初起了个大早,到了面包店她还是哈欠连天的,脑袋也昏昏沉沉。
店门的门帘是一串串小铃铛,有人进出都需要拨开门帘,小铃铛便会发出悦耳的声响提醒有顾客到来。
到了下午,顾客便少了许多,午后的温度暖洋洋的,店外是一个小广场,有一群学生似乎在练习朗诵,路初仔细听了几遍,他们朗诵的居然是中国诗人郑愁予的《错误》,只不过是法译版。
“我打江南走过
……
东风不来 三月的柳絮不飞
……
我达达的马蹄 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
诗歌朗诵的声音远远传来,整齐而优美,在路初的耳朵里顿时成了催眠曲,她听着听着,眼皮就慢慢地阖上了。
于是她也就没有注意到,房顶墙角慢慢渗出几滴水落下来,正砸在烤箱的电线上,发出一声细微的“滋滋”声。
路初是被呛醒的,她迷蒙间睁开眼,眼前烟雾弥漫,火光四起,她被吓了一跳。
路初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她立刻用手堵住嘴鼻,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多想,她绕出柜台,往外走时才发现店门被几根掉落下来的着火的木头挡住了。
路初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工具,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间,但是能隐约听见人群的喧闹声和消防队的警报声。
外面在试图灭火,但是这场火一定火势不小,这里的房屋都是连在一起修筑的,并且都是木屋,一旦发生火灾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扑灭。
而此时面包店内已经温度极高,空气稀薄,路初已经感觉越来越难以呼吸,头脑一阵眩晕便跌坐在了地上。
就要这样死掉了吗,路初迷迷糊糊想着,其实她也没有什么牵挂,就这样离开也不错,只不过,如果死在火中,大概尸体会很难看吧?
路初被自己临终前的幽默感逗笑了,她牵起嘴角,倒在地上将自己抱作一团,就在她准备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