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大家歇息了罢,明早也好上路。”
那学究却是不愿,道:“予还有古诗、古赋、古文,并词歌引记,正欲与年台畅悉通宵,闻君言,顿令一片胜心,冰消瓦解。”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为了叫人夸他?”刘子安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
宝禾先生道:“先生妙文,高绝千古,小生恨不能夜以继日,奉读观止矣。日后若有相会的日子,再领教罢!”
那学究见宝禾先生怎样都不愿同他再谈,怒道:“富贵者骄人乎,贫贱者骄人乎?今文心方浓,而拒人欲睡,岂非犬之性异牛之性,牛之性异人之性乎?”
宝禾先生笑道:“小生实困疲之至,容俟明早请教何如?”
那学究冷哼一声,道:“宰予昼寝,尚见责于圣门;子年未及四十,而昏情如此,则后生可畏者安在?”
刘子安见他神色俱厉,心中十分不爽,想要同他争论,却被宝禾先生拦住了。
他顿了顿,笑道:“阁下息怒!非小生不爱阁下佳作,奈学问浅薄,领略不来;烦阁下逐句讲说,诚恐过劳。”
那学究听对方要看自己的文,又怕劳自己讲解,且言语甚是温和,想了想,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人了,立即回转怒面,笑说道:“适才冒渎年台,甚勿介意。”
“无妨。”宝禾先生颌首道。
“那就明早到天章阁看书可好?”那学究道,“这是国王的吩咐。”
“如此甚好。”宝禾先生道。
又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那学究便告辞离去了。
“先生,那天章阁是什么地方?”刘子安问,“是藏书的地方吗?”
“八成是吧。”宝禾先生笑道,“明日去了便知。”
刘子安见宝禾先生心情颇好的样子,奇怪道:“先生,你很期待吗?”
“是啊。”
“这有什么可期待的。”刘子安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是些狗屁不通的玩意罢了。”
宝禾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次日一早,那学究果然再次登门拜访,带他们去天章阁。
那天章阁乃是一个圆形建筑,有十数层之高。那学究把师徒二人送入一个门,要他们先自己寻书看看,他有事要先行离开。
宝禾先生感谢数声,看那学究远去了,师徒二人便走到那书架旁随意翻看。哪知翻看了许久,竟看不到几本藏书。遂又上了一层,依然没有什么。连连看了几层,还是没有什么。
原来这天章阁虽有十数层之高,里面的藏书却大同小异,无非是些作文要领、为官之道、发财门路、帝王伟业,都是成套成套的,有时一套甚至有百本之多,却不知是何人写的这种书,也不知他们究竟花了多少岁月。
刘子安翻了几本,嗤笑道:“没想到这等好学之国,学的竟都是这等入不得门的东西,真真是不可外相。”
宝禾先生瞥了他一眼,道:“你别急着说他们,别忘了,我也是写流行读物的。”
“可这不一样……”刘子安喃喃道。
“怎么不一样?”宝禾先生不等刘子安回话,自问自答道,“不过于他们而言,写这些东西花了一辈子的工夫,于我而言,不过是转瞬光Yin。”
“那先生觉得他们这样好还是不好?”刘子安猜不透宝禾先生的心思,试探着问道。
宝禾先生笑了笑,道:“谈不上什么好不好。凡今社会,都是势利的,故此只有这些势利之书,方衬得起这势利的社会。说白了,不过是时势造英雄罢了。”
刘子安点了点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偶然瞥向窗外,忽然看见有人烧什么东西。
原来这圆形天章阁中央是空的,下面空地上,先前那学究正在和数人一起烧书呢!
“去看看他们在烧什么。”宝禾先生笑道。拉着刘子安走了两步,就莫名到了楼下。
那学究看到宝禾先生二人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一不小心迷路至此,还请见谅。”宝禾先生道,“不知诸位在此焚烧所谓何物?”
“不过是些废书罢了。”那学究道。
“不知能否观看一二?”宝禾先生表现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
那学究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那些书大多已烧了多半边,宝禾先生随手翻了翻,竟然发现了一张古老的地图。
宝禾先生打开地图,这才知道自己目前位置。
原来,他们所处之处便是想当年钟山所在……
宝禾先生想到那些已经不在的好友,内心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刘子安也从书堆中抽出一本,宝禾先生一看,是一本名为《宫闱□□》的图画书。
宝禾先生撇头看了一眼,见那画上画的都是些男男女女行云雨之事,心中暗笑,也不做声,倒要看看刘子安是个什么反应。
一脸嫌弃道:“原来这书是说这后宫□□的,怪道要烧它。”而后便把书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