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当初的日子。
这一日,二人到了一城。青山绿水,高城深沟。
“喂——!我们是过路的旅人——,眼看天色已晚——,不知能否让我们入城休息一宿——?”刘子安站在护城河前喊道。
城墙上的士兵张望了一下,见这二人举止端庄,看上去不像歹人,便放下了吊桥。
师徒二人进了城,便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问询。
宝禾先生自称是旅行作家,寻访各地记录当地民俗,而刘子安是他的徒弟。
那官员十分高兴,笑道:“这你们可来对了。凡天下诸国,以我国最重文教,不知出了多少贤哲,写下多少文章,出了多少书籍。只可惜我国偏僻,来求学的人虽有但并不多。”
“不知贵国何名?”宝禾先生问道。
“我这国乃唤作文昌国。”那人答道。
“文昌国?那可有上古传说?”刘子安兴致勃勃地问道。
然而,一听这话,那官员却发怒了,道:“这种闲书有什么可看的!看了能有什么用?”
刘子安被平白无故数落了一通,心里自然不痛快,反问道:“难不成看书一定要有用才是?”
“自然!”那人答道,“你们快随我面圣去吧,若是写得好了,到时候自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说完,也不等宝禾先生他们说话,便带着二人向王宫而去。
一路之上,只听得街道两侧不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刘子安素来厌烦读书,听到这种声音只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然而宝禾先生却道:“果然是文明之国,一国皆是读书的种子哩!”
那官员面露得意之色,道:“二位不妨到学堂来参观一下。”
说完,便昂首阔步地带路。
宝禾先生二人无法,只得跟上。
次第间,三人已到了一个学堂。还未行至门口,那稚嫩的读书声便已轰然如打雷。
宝禾先生侧耳细听,只听他们读的是:
无后世之名,圣人之所忧也。
夫一时之名,不必有也,后世之名,不可无也。故君子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
夫子若曰:好名者,人之恒情也。故下士求名,人亦不得以为躁,但我恨其急一时之名,而非千秋万世之名耳。若君子则知所以审处于此矣。
以为一时之名,自我为之,而其权在人,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则有名,而皆倚人以为重,盛与衰我不得而知之,而此名而名者也;千秋万世之名,自人为之,而其权在我,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未必有名,而常修己以自立,高与下我将得而定之,此名而实者也。
名而名者,无之在于未没世之前,君子岂可以徒疾乎?
名而实者,无之在于既没世之后,君子岂得而不疾乎?
人之生也有爱有僧,故有幸而有名者,有不幸而无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人不相接,则不可曰爱憎之所为也,而寂寂者竟如斯,则将何以自异于里巷之子耶?人之生也有失势有得势,故有幸而无名者,又有不幸而有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时不相及,则又有非得势失势之可论矣,而泯泯者遂如斯,则又何以自别于草木之俦耶?
人之贵乎荣名者,贵其有益生之乐也;君子之贵荣名者,贵其有不死之业也。死而无闻,则其死可悲矣;死而可悲,则其生更可悲矣。是以君子抗节砺行,唯恐不及耳。人之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身后之计也;君子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大生之事也。死而无闻,则其死不及忧矣;死不及忧,则其生大可悲矣。是以君子趋事赴功,惟日不足耳。
人但见君子之为人也,誉之而不喜,毁之而不惧,以为君子之忘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忘也;不大言以欺人,不奇行以骇俗,以为君子之远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远也。
盖有大于此者而已,有久于此者而已。若夫营营于旦夕之间,是求速尽者也,好名者岂如是乎?
宝禾先生听这些孩童读的尽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自己亦不大懂,只道是些高深莫测的文章,心中汗颜,忖度道:“这么小的孩子便能写出如此文章,待长大成人,岂不是更了不得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暗暗奇怪,像这等国家,他应该会有印象,然而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难道是近些年新出现的国家?
刘子安想的没有宝禾先生那么多,见一帮孩子在屋里上课,便探头向屋内看去,想瞧瞧有没有人在开小差。
然而入眼所及,每个孩子都在那里摇头晃脑。
刘子安只觉心中惭愧,想到自己小时候,虽然也读书,但很少能领悟其中的妙处,只记得有那么两三回,读到书中绝妙文字,只觉心中酣醉,摇头晃脑,肌肤颤抖,三万毛孔,没有一根不舒坦。没想到这里的孩子,看上去不过只有四五岁,竟无一不能领会文章的妙处所在!
刘子安感慨万千,心道即使是从小被称为神童的三哥,恐怕也没法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