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甚是得意,却又带着些许厌恶的神色,大声喊着,让那些人远离火轮车,只把担子放过来便可。
那些人果然听命,乖乖把担子放在了地上,供车上之人挑选。
车上之人随便扫了两眼,指了几个担子。
被指到胆子的主人无一不欣喜异常,慌忙把担子捧到车旁。
车上之人接过担子,把菜rou米面分类放进车厢,复把担子扔出去,又随意扔了些碎银两到尘土之中,慌得那些卖主赶紧扑到地上,把碎银子护住。
很快,这几辆车买完了食物,扬长而去。
那些得到银子的,欢天喜地,高歌而去。
那些什么也没卖出去的,只得骂骂咧咧,无奈地坐在地上,等着新买主的到来。
刘子安依然不明其理,正自暗思,忽然听得城门那边轰动起来。
他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守城的人抓住一个试图溜进城里的女孩子,正往死里打哩!
要说起来,这女人发起狠来可比男人还吓人。那些守城的女人一边狠命抽打那个女孩子,一边还在嘴里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贱人,就这样子也配进城?我让你进城?我让你尸体进城!剁成rou泥喂狗吃吧!”
那女孩子被打得皮开rou绽,鲜血淋漓。那些旁观之人却看得津津有味,道:“这不是妮子吗?”
“她也想进城哩!”
“贱骨头!是该打!平日里仗着自己生了副好相貌,总想着巴结个贵人,一飞冲天哩!”
刘子安可怜那女孩子,唤道:“你们别打了!”
守城之人正想回头喝问,却见刘子安穿着宫里的服饰,不知他是什么来历,只得客气道:“大人为何阻拦?”
“怪可怜的,饶了她吧。”刘子安道。
“今天就饶过你这个小贱蹄子!”守门之人恶狠狠道,言毕,还在那女孩子脸上啐了一口。
本来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可那女孩子忽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大喊道:“如果不能进城,那就打死我吧!”
那守门之人见这女孩子给脸不要脸,冷笑一声,正要再打,忽听刘子安道:“你真想进城?”
“想!”女孩子大声道。
“那你就跟我进来吧。”刘子安道。
说完,众人一下便炸了锅。
“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守门之人劝道,“这丫头是乡下之人。”
“乡下之人怎么了?”
“这有违祖制啊!”
刘子安不知道她们那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祖制,但看见有人阻拦,他反而更坚定了要带这女孩子进城的决心。
“实不相瞒。”刘子安一本正经道,“这孩子的母亲本跟我是一样的人,只不过先前曾被巫咸国的人掳走,所以这孩子才会流落在外。我这次,就是特地来接她回家的。”
说真的,这个故事实在扯得可以,而且漏洞百出。但女子国的众人不知为何对王宫里出来的人有一种谜之信服,好像不管对方说什么,她们都觉得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她便可以进城了。”守门之人道,让开了一条路。
于是刘子安便拖着那名叫“妮子”的女孩子进了城。
那女孩子明知刘子安说的是假话,但一眼不吭,任由他拖着,即使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也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出声,刘子安就反悔了,重新把她扔出城去。
“喂,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打你啊?”刘子安见妮子一直不出声,有些尴尬,于是没话找话道。
妮子叹了口气道:“我一心要去城中谋生,只是官法太严,乡下人进不得城,所以我自然要被守城的士兵打了。”
刘子安奇道:“我只知道男子不能进城,怎么乡下人也不能进城?”
妮子奇怪地看了刘子安一眼,道:“贵人为何连这也不知,莫非是外国之人?”
刘子安乃点点头。
妮子道:“怪道如此!可见您的国里人人可入城市,我们这女子国却是不行。盖我国自古相传,乡下之人身有臭味,行动笨拙,言谈粗俗,呆头呆脑,又不知羞耻,乃是下等人;城市之人,身子自然是香喷喷的,行动灵活轻巧,聪明伶俐,为人端庄正直,素知礼义廉耻,实乃上等之人!所以自古定下规矩,乡下之人与城市之人区别而居,且城市之人一旦不得不往乡下走,乡下人必须回避,二者老死不得往来!”
刘子安摇摇头,道:“我亦走过列国,从没见过这种欺心的规矩。要按你们这么说,乡下的男人们岂不是都不活了?”
“乡下人本已是下等人,男人更是下下等人,乡下的男人,那便是下下下等人!你说我们这规矩欺心,可人人说它是天经地义哩!”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这个。”刘子安道,“不过那粮食瓜果,乃是乡下所产,如果乡下人不得和城里人接触,那他们吃什么?难不成喝西北风?”
“您是不知,为了方便吃饭,专门有一些人来与乡下人做买卖,交易那些粮食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