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亦是多年前了。那时不周山崩了,天塌下来一大块,好些斗大的窟窿现出来,难看极了!那地上更是遍布纵横的深沟,山林燃烧着大火,洪水从地底喷出,大地露出水面的亦只有零星几块而已。那些个小人在山头上哭哭啼啼的,把我的心都哭软了。这也没办法,谁叫我多事把他们造出来了呢?帮人帮到底,我便钻入汪洋之中,选那大而美的五色石,放在太阳中央烧灼,待化成浆糊模样,便拿这浆糊涂在窟窿上,好歹把它给补上了。”
“我看那天上时不时掉下些粘糊糊的石头来,却原来是那些浆糊不结实,把天上的石头带下来了!”刘子安笑道。
“你不要打岔卖嘴,我还没有说完哩!天虽然是补好了,可那洪水我亦要收拾。当时的大水虽盛,但更盛的大水我也不是没见过。当时水面上疯长了不少芦苇,我便把它们折下来烧成灰,把地上的漏洞给塞住,让它不再往上涌水。当然,事情这样还不算完。因不周山倒塌,天柱断裂,整个大地经常震来震去的,人在上面根本行走不稳。又是我好心,斩杀了一只大乌gui,把它的四只脚切下来抵了天柱,让天地安稳了下来。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功劳?”
“自然是你的功劳。”刘子安道,“对了,你说大水刚退的时候天地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是啊。”女娲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那时候真是孤单极了!”
“那先前的那些人呢?像羲和、常羲她们……”
“早就被水给淹了!”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秋山?或者员峤山。”
“也给淹啦!”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宝禾先生?”刘子安试探着问道。
“盘古啊,谁不知道?”女娲笑道,“据说不周山还是他的脊梁骨变的哩!”
“不,我是说宝禾先生。”刘子安道。他不明白女娲是怎么听岔的,明明这两者的发音一点都不像。
“宝禾先生和盘古……不是一个人吗?”女娲看着伏羲,问道。
“的确是一个人。”伏羲点头道,“上次你问他为什么在你的地盘上,他是怎么答的来着?”
“他说‘我明明是在自己的血rou上行走,怎的就成了你的地盘?’真是气死人了!”女娲道。
“我倒觉得是你唐突了。”伏羲道。
“我知道是我唐突!用不着你提醒!”女娲道,“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这有什么不甘心?”刘子安笑道,“天地都是他开的。不过,他竟然没跟我提起过这事。”
“可能是玩得太开心了。”女娲推测,“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轮回中玩得乐此不疲。”
“轮回就会忘掉一些前尘往事吗?”刘子安好奇道。
“忘掉倒不至于,只不过为了能顺利轮回,他把自己给弄散了。”女娲咧了咧嘴道,“想想就觉得疼。”
“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他倒也是拼了。”伏羲应和道。
“那他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刘子安总觉得听伏羲、女娲二人的描述,宝禾先生好像有点“作”。
“能有什么不妥?再不妥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女娲笑道,“看样子你跟他挺熟的,回头让他自己跟你说吧。”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他?”刘子安问道,“或者能不能告诉我员峤山在哪里?”
“哈哈!你这认路的本事倒是跟他如出一辙,怪不得能说得上话!”女娲道,“不过在这里你倒用不着认路,只要想着自己想去的地方,一直走就能到了。”
“自己想去的地方……”刘子安喃喃道,再抬眼,伏羲和女娲就不见了踪影。
是他们动了还是我动了?刘子安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自己想去的地方……
刘子安叹了口气,认准一个方向径直走着。
“总之,一会儿再找人问问路吧。”他心道。
又前行了一段路程,果然见有人影,身高千里,实是两人,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相对而立,也不言语,也不动作,端的如同死人一般,只是偶尔眨动的眼睛能证明他们还是个活人。
刘子安心道:“这二人真是奇怪!”
于是走到近前,问道:“你二人是谁?为何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如同两根柱子一般?”
这二人挤眉弄眼一番,又彼此把头转转,就是不言语,把刘子安看得莫名其妙,心道:“这二人该不会是哑巴吧?”
等了半天,觉得实在无趣,正准备离开,忽听其中一人用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说道:“朴夫。”
“什么?”刘子安回头道。心里不信这般高大的人说话竟这般Jing细。
那个细小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们的名字。”
然后另一个高一点的声音说道:“朴夫!”
刘子安这次听明白了,原来这两人的名字叫朴夫。
“你们两个说话不能连贯些吗?叫我猜得好生费劲。”刘子安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