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换了个姿势想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
手一伸,想要去摸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仔细一看,褶皱的床铺似乎还留有昨夜的痕迹,但是人已不在了。
他倒是起得早。华尧暗想,懒懒地坐起身。
有多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华尧不确定。以往就算再累,天不亮就会醒来,总有想不完的心事压在他身上,沉重不堪。如今终于可以宽心了。
华尧伸了个懒腰,喊人来伺候穿衣梳洗。
“康沐呢?”华尧问道。
“康将军一早就走了。”奕霖答道,“皇上早点备了山药银耳羹,我给您端来?”
华尧想了想道:“康沐走的时候吃了吗?”
“没,我看他走得急,就没拦他。”
“那也给他那边送一碗。”
“是。”
用过早点,到了书房议事,也不见康沐来。
也许是昨晚累了吧?华尧并未多想,就算是已坐拥天下了,每天还是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
汤燕清递上长长的卷轴:“陛下,这是工匠绘制好的皇宫改建设计图,请过目。”
原先旧岳国的王宫规模较小,已不适用,既然定都在此,那这宫殿就必须进行扩建。
华尧结果图纸大致扫了一眼,这方面的事他并不太懂,全由汤燕清来监督负责,他既已认可并呈上来,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图纸绘得Jing致细腻,每一间房屋殿堂都十分清晰,单从画卷上来看,就恢弘气派:“很好,就按这个来吧。”
“皇上,贞阳那边还有些阮渡天的余孽,臣建议应尽快铲除。”韩彦卿上奏道。
“嗯。”华尧点头,“你看谁去合适?”
“臣自愿前往。”
“这种小事就不用你去了。”华尧顿了顿道,“让萧澜去吧,由他领狼骑军去,这事就由你负责安排。”
韩彦卿应声退下。
华尧翻出一封文书,命人递给众臣传阅:“这是木铘写来的,希望能准他通商特权,你们怎么看?”
汤燕清瞄了一眼,没有抢在前头说话。
底下有人说好,有人否定,各自争执着。
“汤燕清,你有何想法?”华尧点名。
“臣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汤燕清虽知华尧并不乐意,但还是说了,“如今天下太平,百废待兴,木家又资金雄厚,虽然给他们占点便宜,可还是利大于弊。”
华尧深深瞥了一眼:“那就准了。说起来,木钶也是有功之人,就让他入朝为官吧,就让他驻守西郦,守护我大郦边疆。”
他总是不肯吃亏的,给人好处,也要牵制他人。
他瞄了一眼众臣,发现李古海也不在:“李古海呢?”
“李古海他卧病在床,无法入宫议事。”韩彦卿道。
“不是前几天就病了吗?还没有好吗?”
“臣昨日去探望他,似乎非常严重……怕是伤心过度。”
“让徐学林去看看。”华尧沉yin片刻,“他那边是少了些人,再挑些人送到他府上小心伺候吧。”
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完,已接近午时了。
派人去传康沐进宫来陪他一起用膳,去的人却跑了个空,说是将军上午就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这家伙,一个人跑去哪了?
华尧有些烦躁,一个人闷闷地吃了饭,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都没有什么胃口。
桌上的酒是和昨日一样的白珑酒,酒性很烈,入口醇香,回味悠长,是康沐喜欢的一种酒。曾经他珍藏了一些,后来华尧打入天都时,把他的酒窖翻了个底朝天,全都拿出来喝完了,这一批是后来新酿的。这酒不能多喝,多喝伤胃,可昨日喝得爽快,喝一半洒一半,浪费了不少,如果康沐是清醒的,定会急得跳脚。
华尧转着酒杯,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回想起昨夜种种,康沐半醉半醒,面颊chao红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有这么些回忆,似乎一个人吃饭也不那么无聊了。
不如送一些酒到他那里去吧,省得他眼馋。
华尧笑着,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
可是,他去哪了,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了?
下午,华尧去了马场,说是维苍部族送来了一匹马,恭贺郦朝皇帝一统天下。
华尧原来的坐骑枣红马,早在撤离芍关时就死了,后来一直没有合适的骏马做他的坐骑。
这的确是匹罕见的神骏,纯黑发亮的皮毛唯有眉间一点白,宽阔的胸肌,粗壮的四肢,一个蹬踏就能把人踹死。
华尧骑了一圈,很是喜欢。
这毛色比起康沐那批青白相间的马,还是挺配的吧?
好久都没有和他一起骑马外出了,都是忙得没有这闲心,现在总该有空闲时间了,什么时候去郊外踏青。
原来的枣红马跑不过他,现在换了一匹,总该不会被他甩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