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想他是不大敢跟康沐说的……从来他想要的都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那又如何?”
“他很辛苦,失去过很多东西。”
“哪个站在权力巅峰的不是失去很多东西的?”
“……你说得对,但我想他只是不想那么快失去他刚刚感受到的爱情。”
“爱情?多可笑的爱情!他这是拿我们所有人的命来给他的爱情陪葬啊!”汤燕清讥讽道。
韩彦卿脸色微变,可还是安抚他道:“他只是被你气到了,才会这么说的,为了这天下他拼了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不要呢?”
汤燕清哼了一声,冷不防把韩彦卿甩开。
“你去哪?”韩彦卿急道。
汤燕清不耐烦道:“我睡觉去,行不行啊!”
信使回到芍关,把华尧的回信带给了阮渡天。
左世阳见阮渡天脸色铁青,忍不住问道:“信上说什么?”
“他居然同意了。”阮渡天没有了笑容,“他疯了吧?”
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可阮渡天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本想着,华尧必定会拒绝,然后他可以拿着信去康沐那里嘲笑华尧一番。可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上之策。为什么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呢?
左世阳本想说恭喜的话,可见阮渡天脸色不对,硬是咽了下去。
“你说他在想什么?”阮渡天难以置信道,“他真的把康沐看得那么重要?比他那已经小得可怜的领土还重要?还是他知道战不过,干脆准备放弃了?以后去过逃亡的日子?”
左世阳也面露不解之色。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没有道理啊!”
左世阳提醒道:“会不会有诈?假意同意换人,实际上另有打算?”
“元都那边有消息来说,前几日他与汤燕清大吵一架,恐怕就是为了这事,应该不会有假。”
“为了以防万一,陛下还是先不要去元都,由我和黎珏先探一探。”
“他能如何暗算我?派几个杀手藏在元都暗杀我?他献上来的土地,我若是都不敢踏上去,岂不是让他耻笑?”
“没想到他真的不顾一切。”左世阳感叹道,“陛下别再为此事多虑了,得到了元都十六城,您一统天下就指日可待了。”
阮渡天颔首,沉默半晌,明明长久以来的夙愿即将达成,却丝毫高兴不起来:“我去看看康沐。”
阮渡天来的时候,康沐午睡刚醒。
茗宛正伺候着他穿衣,桌上还搁着一碗甜羹。阮渡天示意茗宛下去,康沐整了整衣襟,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坐下吃点心。
阮渡天苦笑,自从那日起了争执后,他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默默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吃东西,安安静静的,只有勺子与碗碰触的声音,粉白色的银耳合着汤,送入他口中,似乎吃得很香。脑中忘却了一切,只馋着也想尝一口,不知道甜不甜。
康沐吃完,拿起桌上的丝帕擦嘴。
“他同意了。”阮渡天忽然开口。
康沐没听懂:“什么?”
“他同意了我的要求,用元都十六城来换你。”
康沐停下了擦嘴的动作,愕然望着阮渡天,回味了许久,微微张口:“他疯了吧?”
阮渡天没有忽略他惊愕之下,转瞬即逝的一丝惊喜,以及惊喜后的惊惧,这一系列变化,看在眼里,胸口像被人重重捶了一下。
“是不是很高兴?他把你看得如此之重,十六城,好大的手笔。”
康沐故作镇定地放下丝帕,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走?”
“这么就迫不及待了?好歹也得等他把人撤干净了。”
“你不会使诈,出尔反尔吧?”康沐狐疑。
“我也担心他会Yin我,所以你必须陪我到元都,我才能放人。”
“你还当真谨慎。”
阮渡天淡然一笑,转移话题:“今日应该是你服解药的最后一天,身体觉得还好吗?”
康沐心中莫名一动,仔细想来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对他的敌意又消了几分:“难为你记得那么清楚,前几天开始就没有发作过了,万分感谢陛下赐药。”
“那就好,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命人送来,往后你上了战场上,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康沐肃然:“你若放我走,下一次相见,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下一次见面,还难保是谁向谁求情呢。”视线落到屋内那盆石斛上,阮渡天起身走去,“你走的时候,可别忘了把它带走。”
“定不会忘。”这段日子,诺秀不在,康沐根本就养不好这花,都是每日阮渡天来养护。想到诺秀,康沐忧心道:“陛下,我倒真有件事想要求你。”
“哦?何事?”阮渡天好奇道。
“我怀疑我的小厮被哈南王子的人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