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直接把一双手当做利器,对逃跑的郦军围追堵截。他们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像一只只螳螂一般扑向一个个郦兵,凶残无比,出手绝不留情,总是一招毙命。
这群蛮人竟然已翻越过重重山峦,守在了芍关北侧,只为断郦军后路。
郦军本就是仓惶败逃,这一伏击,更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只有被屠戮的命。
“将军我们快走!”陆十七喊道,有这群技艺高超的亲兵护卫,突出重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忽然康沐眼角一瞟,只见不远处一辆辆辎重车散乱在那,无人看管。几个蛮兵大笑着一刀刺向车上的粮袋,白花花的大米流水般得漏出来,更多的蛮兵向着更远处的走卒杂役追杀而去。
“辎重营没有人护卫吗?”康沐大惊失色。辎重营人杂,却紧系着大军征战的命脉,平日里或进或退都有士兵保护,诺秀浮沉这班人全是跟着辎重营的,可眼前这等乱相,还有谁能保得了他们?
诺秀!康沐的心没来由就乱跳,有了强烈的凶兆。
“我们追过去!”康沐带着人便跟着追了去。
可没跑出几步,他就勒住了马,一个郦兵慌不择路地从他们面前跑过,一脸的惊恐,从他的着装来看,是华尧的亲兵。
康沐喝道:“抓住他!”
陆十七几步上前,将他擒住。这人被吓坏了,还以为是被蛮子抓住了,又是挣扎又是惊叫。
“闭嘴!”康沐上前一鞭子抽上去,“皇上呢?你不护着皇上,一个人瞎跑什么?”
这人看清眼前的人,跪倒在康沐面前,惊魂不定,连话都说不清:“皇上?我们……他们……那些蛮子……”
康沐心头咯噔一下,脑中一瞬间空白,破口大骂:“废物!养你们何用?”直接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你在哪里和皇上走散的?”
那人颤颤巍巍地朝一个方向指去。
“全都跟我走!”康沐大手一挥,拧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赶去。
一念之差,有的起死回生,有的从此成为永别。
可跑了一阵,既不见华尧,也不见他的亲兵们。
“人在哪?”康沐掐着那亲兵的脖子吼道。
亲兵掰着康沐的手,憋得脸通红,说不出半个字。
“将军别急,皇上是洪福之人,遇事必能化险为夷。”陆十七连忙上前劝住康沐,又叱问亲兵,“你私自逃跑已是死罪,还不快指路!”
此人逃得慌张,哪里还能认得出来时的路,却又怕康沐降罪,支支吾吾地胡乱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康沐怒不可遏,抽出雀刀一刀斩下,当即首身分离。
众人骇然,知道康沐正在气头上,都不敢多说什么。
一小队蛮兵正朝一个方向涌去,康沐马鞭一挥:“跟着他们!”
又一个亲兵在华尧面前轰然倒下,惨死在面前,他的亲兵们固然忠勇,可在人数上处于劣势,被堵住了出路,只能把华尧围在中间,拼死保护。
蛮兵披头散发,形容狰狞,他们龇牙咧嘴吆喝着向华尧和他的亲兵们示威,虽然他们未必知道华尧的真实身份,可仅凭华尧的衣着便能令他们兴奋了。
亲兵们一个接一个死去,防线越来越薄。
难道就要命丧于此?出师未捷,战败身死,此生便就此了结?
这绝不可能!
虽然命悬一线,但华尧心中却异常冷静,在他眼里每一个人的行动都极其缓慢,如同慢动作一般。
因此康沐是缓缓进入他视线的。
一般蛮兵口衔匕首,以手做爪,向华尧扑来,与此同时,康沐举起长枪,也不见他瞄准,长枪离手,狠狠扎入蛮兵的后心。
“保护皇上!”康沐高喝。
蛮兵嗜血,见又有人来援助,愈发兴奋,杀起人来更加利索。
康沐狠抽马鞭,在亲兵的护卫下,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冲入了包围圈。
“上来。”康沐一弯腰向华尧伸出手。
那一刻短得只是一瞬,又长得像是一辈子。在华尧看来,他慢慢地向自己跑来,慢慢地伸出手,他的唇苍白如雪,可面颊又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着红光,他望着自己,是紧张而关切的,于是自己一把抓住,借势攀上了马背。
下一刻康沐却纵身一跃,跳上了一名亲兵的马,把自己的马让给了华尧——两人一马终究是跑不快的。
马鞭一挥,把亲兵们分成两队,对陆十七道:“带人护着皇上先走,其余人跟我殿后。”
“将军……”陆十七犹豫道。上一次让他自己先走,结果回来时不人不鬼,这一次,他又让自己先走。
康沐怒目圆睁,也不多话,一鞭子抽向陆十七的坐骑。
“康沐!”华尧喊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望着他。
康沐并不回头,已带人向蛮兵迎去。
再不走,就是辜负他拼尽性命来解救了,华尧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不再迟疑,当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