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那么多?你到底给是不给?”
“你不能这么吃药!”
康沐霍然起身,扭头便走。
吴梓衣一把拽住他,把他按回座位上。康沐抬头迎上他的视线,顿时窒息了,记忆中的他,向来是风轻云淡,能有什么上得了他的心,可现在,他的瞳孔中是自己的影子,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疼惜,那种他从来不愿流露的情绪。康沐畏惧了,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真的不想看到这样子的你。”吴梓衣声音嘶哑。
“我知道你关心我……”康沐斟酌着,轻轻地抽出被他握紧了的手,却仍然不敢去看他,“那药……我需要……”
吴梓衣默然无语,望着康沐的眼神更加哀伤。他沉思了许久,转身走出了屋子。
康沐等了好一会,才见他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
“谢谢。”康沐接过药,连说谢谢,也是怯怯地,带着愧意的。
“客气了。”吴梓衣淡淡笑着,“你死了,我会给你找块风水宝地,好好给你修个墓,送你的,这回你不会骂我市侩了吧?”
康沐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康池的事情我知道了,你有何打算?”吴梓衣岔开话题。
“我……还没有想好。”
吴梓衣正色道:“想不想走?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他找不到你。”
“走?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了?”康沐不甘。
“你若开口,要他性命也并非不可能。”吴梓衣闪过一丝Yin冷,他本就与华尧有仇,也许过夺他性命之诺。
康沐心中一寒,没有应声。
如果他死了,那这几年的刀口舔血的生活又算什么?自己赔上一条手臂,也不正是为了这一半疆土吗?他若死了,那流的血汗不是白白浪费了?
可是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
“你不舍得对吗?”吴梓衣幽幽道,“不舍得你的狼骑军,不舍得这个驰骋疆场的机会,不舍得你打拼下来的每一寸土地。”
康沐定定望着他。
“阿沐,你心里装了太多东西了,你这么活着不累吗?你这样怎么能快乐呢?”
康沐沉声道:“我与你本就不同,踏阵之乐,你无法明白。”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僵持着。
吴梓衣刚想再聊些别的,门外传来了几下敲门声,便起身向外间走去。
康沐也跟了出去,见水月先生已开了门,门口赫然站着两人,华尧和汤燕清。
华尧神情冷冽,当他看到康沐从内室走出来,当即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跟我回去。”华尧声音不大,却异常有力,他着重强调着回去二字。
康沐和吴梓衣还未开口,最先发难的竟是水月先生。他不看华尧,反而上下扫视着汤燕清,怪声怪气道:“你就是师兄的那个徒儿?这么没规矩,比我的徒儿差远了。”
汤燕清苦笑,上前一步,恭敬道:“师叔。”他的师父镜花先生与水月先生正是师兄弟。
水月先生哼了一声,鼻孔朝天。
华尧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康沐看。
康沐不想水月先生和吴梓衣为难,低声道:“我先走了。”
准确来说,这是吴梓衣与华尧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吴梓衣姿态从容,似笑非笑,杀意暗含。华尧则漠然冷峻,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照顾好自己。”吴梓衣柔声道。
康沐笑了笑:“我还会来的。”
不顾华尧突变的脸色,康沐率先走出了屋子。
华尧紧跟了上去,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还会来的又是什么意思?”
康沐装聋作哑,只闷头走路。
华尧三人离开湖心岛,坐的一条船,向岸边驶去,他们彼此一句话都没有,寂静无声。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落日坠在湖面上,澄湖上波光粼粼,如同金箔撒在湖面上,灿烂辉煌。
康沐斜靠在船沿上,侧身眺望,半边脸被照成金黄色,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
华尧坐在另一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见喜怒。
汤燕清则是坐在船尾,一会看天,一会看水。
康沐忽然发现方向不对,不是朝闾王宫的方向:“这是去哪?”
华尧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跟我去巡视。”
康沐看着华尧,也没有多问。
上了岸,只见已有人候在那里,牵了三匹马,其中就有华尧的红枣马和康沐的青骢马。
华尧向汤燕清使了个眼色,后者骑上第三匹马离开了。他们二人则骑马向城外军营走去。
郦国大军小部分守在大兴,大部分便驻扎在了城外。
此时已是傍晚,军营里的Cao练已经结束。夕阳照在沙土上,铺上一层金色,静谧祥和。
两人骑在马上,如同闲庭信步,漫步在营中,看似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