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沉默片刻道:“阮夫人那边国主并没有指派康池做事,那天也真是不巧,不知怎的,康池就闯了过去,结果晚上就出事了,我想这事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包括夫人。你平日爱护康池,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借机除去你,也未必不可能。”他看似在说无关紧要的事,矛头却直至阮溪云。
“你这毫无根据地无端猜测,真的没有问题吗?”康沐不住冷笑。
“我当然会好好查个清楚,给你个交待。”
“那就多谢韩将军了。”康沐也并非有意为难他,总觉得他为人太过正派,容易看不清事实,“对了,那夫人滑胎的事情,后来调查清楚了吗?”
“没有,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那这幕后主使做事还挺干净的,反倒是谋害我这事做得不利索,还留着身份标记在身上。”
韩彦卿也是个聪明人,岂会听不出康沐话中有话,但毕竟他的话也只能做参考,做不了数。
“我还有一事想劝劝康将军。”韩彦卿总觉得憋在心里难受,一定要说出口,“当日康池虽然受罚,可国主最后还是饶了他,尽力给他医治,也没少费心,只是康池身子太弱,所以才……”
“那还不就是给打死了?”康沐见他居然说情,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想告诉我,其他人都是直接被打死,所以没有直接打死他已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他后来撑不住是他活该?打死了就是打死了,还要狡辩什么?”
韩彦卿苦笑,国主果然把他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自己还真是多嘴了。
“请韩将军出去吧,我有点累了。”康沐发现生病受伤也有好处,就是不想再见人时,只要把这个理由扔出来,就能把人赶走。
韩彦卿见他恼了,也不便再多打扰,长叹一声,起身离开。
“韩将军。”康沐又叫住他,“乐丘现在情况如何?”
韩彦卿没有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康沐先是皱起了眉头,满是懊恼。
怎么就给他们占去了?
可随即又一脸自嘲,歪着脑袋对韩彦卿道:“我是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大骂一声活该?”
韩彦卿郑重道:“若是你能赶去,乐丘必定是我们的。”他又安抚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然后离开。
康沐躺在床上,气过之后,心中愈发寥落。当他从昏迷中苏醒时,他便发现自己还在正殿里,而周围都是华尧的人,包括身边伺候着的也是他身边的。
这,无异于软禁了吧?
时间仿佛倒回到了与华尧初遇那会,也是就这么被关在屋子里,整日见不到人,如今时光流转,竟没有丝毫变化。
算是尽心尽力为他做事了,可又能怎样呢,当他把怒气撒在旁人身上时,可曾想到过半点自己的功劳呢?
心里空荡荡地,像被挖空了似的。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只是徒增人笑话罢了。
可若要走又能去哪里呢?
祁国?康池之死说到底还是由阮溪云滑胎一事引起,而阮溪云再怎么狠毒,终究也只是个女人,她为的无非是她背后的祁国,和她那个哥哥,阮渡天。跑去投奔他,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还是留在这里?他华尧根本不拿自己当回事,想一出是一出,什么事情要人性命,就指派什么事情给自己做。当年他以康池来要挟,如今康池已死,他还有何话可说?要是再替他卖命,岂不便宜他了?
亦或是就此离去?若是如此,他更不甘心,一旦离开,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为康池讨个公道,那就是痴心妄想了。
不愿意,他都不愿意,那该如何是好?
第 77 章
韩彦卿离开正殿,并未直接回去,而是转道去了汤燕清的住所。
康沐的几句话虽然被他应付过去,可他并没有当做耳边风。联系阮溪云滑胎的事来看,康沐遇袭一事,她的确是嫌疑最大的,难道是他想错了?
当韩彦卿进屋时,汤燕清正在伏案奋笔疾书,当他看到韩彦卿立刻喜笑颜开。
“哟,我们的韩大将军大驾光临,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韩彦卿无奈笑着,大多是汤燕清跑去他那,而他是极少主动去找汤燕清,曾经还被抱怨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要不要给你倒茶?”汤燕清继续笑道。
“不用了。”韩彦卿摸着鼻子讪笑。他找了个舒服的座位坐下,却不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汤燕清,似乎在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
汤燕清搁下笔,得意地昂起头:“看什么?发现我长得好看了?”
韩彦卿将视线转向窗外,还是没有说话,神情郁卒。
照韩彦卿的性子,汤燕清如果说些自吹自擂的话,必定会遭来他的嘲笑。可此刻他闷声不吭,反倒汤燕清讨了没趣。
“先前在做什么?”既然他不说话,只能开口问。
“刚从康沐那过来。”
汤燕清咧着嘴笑了:“怎么?他给你气受了?所以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