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笼罩着醺然雾气,在这凉爽的春季里,他额头上隐隐约约还有一层薄汗。
小凝以为自己是喝多了看错,在他印象里,沈夏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干干净净的……怎么现在,有点奇怪?
只见沈夏倚着门框站着,白色的衬衫敞开,小凝有些疑惑,晃了晃脑袋定睛往下看,就看他衬衫下露出的陶瓷般白皙肌肤上,有一点一点刺眼暧昧的红色痕迹,这……也是阿仁曾经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几乎毫不保留阐述着刚才这间包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凝咽了咽口水,眼前这幅场景,将他酝酿了半天的杀气彻底熄了,只觉得莫名心脏抽痛,头昏眼花,脚下虚晃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沈夏看到他也是有些吃惊,但还是靠在那,撩过偏长的额发,笑得温温柔软问他:“有事吗?”
小凝再次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用仅剩的那么点理智告诉自己——希望自己猜错了,阿仁并不在里面。
抱着那么点侥幸的心态,他吞吞吐吐了半晌,终于鼓足勇气问沈夏:“……阿仁在吗?”
他这个问题让沈夏愣了愣,沈夏不动声色打量着他,见他表情不自然,那双眼眸不似以往那么透彻清亮,说夸张点或者是有些神志不清?
沈夏迅速思索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了句:“你找他有什么事?”
沈夏的声音很轻,可这个问题却重重砸在小凝心里。
如果阿仁不在里面,沈夏怎么会这么问?
他很难过,他甚至觉得绝望,觉得难堪,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蠢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脑残。他抬眼看向沈夏,沈夏Jing致的容颜在他迷离的瞳孔里变幻出好几张脸,时而重合,时而分开,可还是那么好看。也难怪阿仁会喜欢,自己又吵又闹又粗鲁,和眼前这个一颦一笑惹人怜爱的人站在一起,又有哪里比得上?
很快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眼泪却非常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扶着墙,在沈夏面前,拖着摇摇晃晃的脚步,一步步走了。
沈夏看着他哭得一抽一抽的背影,没有开口叫住他,只是这么看着,眼神冷漠异常。
直到包厢里有人叫了一声,他才关上门,转过身。
一转身,他又换上那甜美可人的表情,就好像刚才那看着小凝悲伤背影的冷眼只是某一瞬间的错觉,他对坐在沙发上的肥胖中年男人说了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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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Jing的作用无限放大了他的情绪,小凝哭得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哭得止不住声音。他一路扶着墙艰难地往外走,滚烫的眼泪一边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就像狂风骤雨,吓坏了店里一路上迎面遇到的人,很多人都停下脚步回过头愕然地看着他抽泣不止的悲伤背影,指指点点。
阿仁……阿仁……
这个名字他在心里被一次次念着,好似一个被弃孤童的绝望呼喊,可是每念一次却偏偏加深他的绝望,他便随之哭得愈发用力,他就想起沈夏的迷离眼眸沈夏身上的暧昧痕迹,以及沈夏那句轻轻的“你找他有什么事?”
阿仁和他,现在就在一起,做着爱侣间极其亲密的事情,我刚才却厚脸皮地去敲门去打扰了他们。明明我才是多余的,他们现在肯定在笑我,真的好丢脸好丢脸……哈,我怎么会想着能把他抢回来?我有什么资格把他抢回来?
阿仁在对面马路看到他的时候,怔住了,从来不曾这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看到那个从来活蹦乱跳的小家伙就像一只淋了一场冰冷的倾盆大雨的流浪狗,一路撞撞跌跌从J.I.N大门走出来。
身上那以往无数人羡慕的Jing神气,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无情浇灭了扼杀了。
……出了什么事了?
怀疑自己眼睛只是一瞬间的事,本能的反应快于他的思维,下一刻阿仁便如同离弦的箭冲出了马路,推开那些个碍事的行人,直接朝那个身影奔去。
小家伙那受伤的身影距离越近,他的心脏就被一只无形大手越用力揪紧,揪得疼痛不已,揪得无法呼吸。
数秒后阿仁终于追上了小凝,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的身子扳过来,他才发现这家伙何止是在哭泣,简直是哭得快窒息,好像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那张可爱的脸蛋都几乎僵硬了,该死的眼泪却还是不停从他眼眶里溢出来。
阿仁性情向来冷淡,特别作为一个从战场下来的男人,真正需要的只有一个字——狠。眼泪于他而言就是懦弱的代名词,简直就是多余。
他从来不掉眼泪,亦不会为任何人的泪水而心软,泪水与鲜血的代价算什么?只要是为了达到目的,他就能够干净利落赶尽杀绝,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现在,他慌了,眼前这个小家伙的泪水,让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都成功活下来,以命相搏都从未怕过的他,感到由衷地害怕。
阿仁几乎摸遍全身却找不到一张纸巾,只好用粗糙的手试图抹去对方不断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