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牧念河才接上话,“佳佳今年夏天就要毕业了吧,该实习了,买几身职业装也应当,显得专业。”“瞎,她都是瞎搞,去了个小药品公司,里面的人都没有她这么讲究的,偏她,开花的孔雀似的,生怕不惹眼。”易轻哪里都好,就是对自己的独女讲究偏多,稍有不合心意的就一顿数落,牧念河眼瞅着易佳佳脸已经黑了,连忙叉开话题,“姨夫也放寒假了吧,学生们的结业论文都交了吗?”“他啊,他半个月前就清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个专业写论文天书一样,一贯不卡人,差不多点就过了,你姨夫早早批完回家看书了。”牧念河笑:“那感情好,过年事儿多,有姨夫和佳佳在,你也不用那么忙。”易轻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她,“对了,刚在就想问你,姑爷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哦,他啊,他去非洲出差了。”牧念河面不改色的撒谎。“非,非洲?”易佳佳睁大眼睛,“怎么去非洲了?”易轻也皱了眉,看过来。“咳,业务需求,实在走不开了。非洲酋长非拉着他去草原看狮子,他推脱不开,只能留那儿了。本来说要带我一起去,我害怕,拒绝了。”“啧啧啧,非洲酋长看狮子,有钱人真会玩儿。”易佳佳心思单纯,立刻同她竖起大拇指来。这话一听就不像是真的,易轻在后视镜中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没问什么。到了外婆家的小洋楼,牧念河下车,搬下箱子时,看见院子里还停了辆小轿车,不禁问:“家里来人了?”“嗯,啊?妈妈?来人了吗?姐问你呢。”易佳佳冲易轻挤眉弄眼,为难的不知该怎么答。易轻深吸了口气,“进去吧,进去就知道了。”牧念河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来都来了,也没有临时扭头的道理,只能拖着箱子进去,临进门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三条消息。一条来自云屹:「别瞎想,没有的事儿,等着他去接你。」他语气过于生硬,甚至不像他说出来的话,牧念河想了想,没再回复。她本也是开玩笑的,在男女这方面,她怀疑自己都不会怀疑季严凛。剩下两条消息来自季严凛。「落地了吗?」「借口有人信?」牧念河笑笑,回他:「已到家,她们看起来都相信了。」对面回的很快,两个竖大拇指的表情:「(棒)(棒)」可牧念河看着那两个竖大拇指的图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在嘲讽自己。“姐,你也来啦!”刚迈进门,牧守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紧接着,只见他从沙发声站起身,兴冲冲的朝她走过来,要帮她拿行李箱。
“不用了,我拿的了。”牧念河不着痕迹的躲过弟弟的手,自己将大号行李箱抬过门槛。牧守星手僵在半空,讪讪收回来,没话找话:“姐你今天刚到吗?姐夫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他去非洲出差了。”牧守星:“啊?”大年三十儿去非洲?牧念河心觉再扯下去就真绷不住了,问他:“就你来了?”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只有他,她还能忍忍,若不止是他,她的箱子也不用往里拿了。“自然”“好。”牧念河听懂了,冷着一张脸,直接转身,拉开门就要走。“姐!”“姐姐!”牧守星和易佳佳一齐喊她,终于将楼下的易岫和牧回白喊了下来。易岫喜出望外,身上裹着披肩,连忙从楼上下来,“小念,你也来了啊,妈妈本来还想着叫你一起来,但怕你和姑爷回他们家里过,就没叫。”“是啊,我来了。妨碍你了?”牧念河清浅的笑了下,从手从母亲手里抽出来,没理会她的借口。想叫的话怎么都会叫的,哪怕做做样子都会象征性的发个消息,除非压根不想叫。易岫当她还在为上次的事儿生气,也愧疚,压低声音:“过年了,咱们别叫外婆不高兴,乖,先进来。”两人在门口撕扯的空档,牧回白也下楼来了。他最近被讨债的逼的心力交瘁,又觉得这些事儿都是拜自己的这个女儿所赐,当即怒从中来,厉声:“你让她走,她个不孝女,嫁去别人家就是外人,还回来干什么!”“爸!”牧守星再忍不了,立即出声制止。“外人?”牧念河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干脆甩了手里的行李箱,换鞋进门:“这是我外婆家,姓易,不姓牧。通家都是我血脉相连的血亲,是有我一间卧室的地方。要说这家里有外人,也就只有你这个不入赘还恬不知耻的靠老婆娘家资助的软饭男!”“你!”牧回白被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手掌都扬起来了,被牧守星生生拦住,没法子,只能骂骂咧咧。“好啊好啊,你是攀高枝了,有季家给你撑腰了,敢和你父亲这样说话了,你可真厉害啊!”他万万没想到,往日里受了委屈一声不吭的人,现在却敢这么和自己大呼小叫,当真是要当贵妇了,身价也高了,敢回来埋汰他了!牧念河也呵笑,干脆认了他的嘲讽,顺着他的话往后说:“你知道就好,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先生必会让你倾家荡产,不信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