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牧念河语气黏糊糊的,两手抓住他大衣,没忍住,将自己纳入他怀里,“你自己要好好过年啊,让晴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季严凛叹气,也难以克制的将她往怀里按,声音艰涩,“我初二晚上去接你。”时间又被他提前了一个晚上,争分夺秒的压缩她的“探亲假”,却不肯稍稍掀开一点口子宽容他自己。牧念河轻声叹气,拿他没办法却又觉得好笑,这又是在闹什么?搞得像拍电视剧似的。她先松开手,孩子气的左右交叉手臂,帮他把敞口风衣拉紧:“太赶了,初三吧,你也好让我和师傅师母多待两天。”“晚上都要过夜睡觉,还有什么好呆的,就初二晚上,我定了。”两人在航站楼门口依依不舍的分别许久,牧念河才拉着行李箱进了航站楼。季严凛没有送她去托运和办理登机,在门口看她进去就走了。牧念河安检完坐在候机室里,先是百无聊赖的翻了会儿手机,又背了会儿单词,可只是却一点都不进脑子里。视线逐渐虚焦,她想起,唯一一次与季严凛有关的过年回忆,是她高中去爱丁堡游学,没有回祖父家过年那次。那时季严凛来家里没找到她便给她打电话,打不通便一直等在门外,直到人冻昏了过去。除此之外,他在过年时会面对什么、以前发生过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但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年,怎么对他来说却像是瘴一样呢?如果这个人不是季严凛,换做是任何一个成年人,她必然会觉得对方小题大作。思想向后,她只能发消息求助季槐清。季槐清今年过年去国外过,但夜猫子如她,回消息的速度到看不出一点时差。季槐清:“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分家之后从不和大房的人一起过年,只在大年初一的时候去爷爷那儿拜年,这天从没见过二哥。再说了,我二哥从小与季家格格不入,有什么反常大家也都觉得正常。”季槐清:“哦对了,我逛街看到一条好漂亮的裙子,你要不要,我带一条给你?”牧念河苦笑:“大小姐,你可真是”季槐清:“要不要嘛?超好看。(图片)”牧念河点开图,沉默许久,敲字:“要。”最后的结果就是季槐清不仅没帮上忙,还把裙子的账单寄给了季严凛。她不甘心,又在方桓和云屹中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选择问云屹。云屹消息回的也快:“第一个创业公司的事儿,他告诉你了吗?”牧念河沉yin:“他说,是为了资助一个学生读书。”云屹意料之中:“哦,没了?”牧念河:“没了。所以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家过年?”然而对面却很久都没有回复,直到她飞机起飞又落地沪市,都没有音信。
华灯初上, bdrise酒吧二楼的卡座,云屹单手控着一支酒杯,浅金色的酒ye隐没在他齿间。今天的酒略辛辣, 他的抿唇咂摸了声, 撂了杯子, 正巧手机震了下, 点开一看,还是他小嫂子发来的消息。「难不成他不和我过年,是要去和别人过?」「当年那个小女孩?」云屹见状呵笑出声, 将手机递给身边的男人,“嗳,你真不打算告诉她?再这么下去小嫂子连私生子都要给你编出来了?”季严凛难得来酒吧,今儿把牧念河送去机场, 连陪着办登机手续都做不到,送进去就赶忙来喝酒,着实没出息。他刚落座没多久,云屹还没来得及多调侃两句, 牧念河的消息就追了过来。“再说吧,要过年了,别叫她听了心里添堵。”季严凛接过他手机, 在上面打字回复, 然后把手机递还给他,语气淡淡:“别老和我老婆聊天。”“瞎, 少爷,这是你老婆主动联系我的好吗?”季严凛轻笑:“她怎么不找别人就找你?还不是你的问题?”这口气, 分明不许别人说他老婆一句不好。云屹心想自己招谁惹谁了,睁大眼睛:我也是你们两口子py的一环吗???“嗨, 季二,你这又不算啥大事儿,至于么?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你的过去和她的过去在对方眼中应该是一张白纸,这才能方便对方在白纸上涂鸦留痕,互诉爱意,保存一辈子。”季严凛眯了眯眼,略有恶心的看向云屹,“你是不是去文学院辅修过?”云屹懵:“没有啊,怎么了?”季严凛:“没什么,怪酸的。”说是这么说,但云屹的酸化却不知不觉的说进了他心里。他寡淡的笑了下,浅金色的酒ye在手中轻晃,他的面容隐匿在酒吧迷幻的声色犬马中,看不出半点情绪。牧念河下了飞机,二姨易轻和易佳佳来接她。易佳佳打扮的洋气,穿了身粉色的小香风套装,白色高跟鞋,头发也烫了卷。易轻说她最近在实习,打扮上不能再随意了,每天都要化妆上班,捯饬的可Jing致了。“妈!”易佳佳受不得揶揄,费力把牧念河的行李往后备箱放。“我来吧。”牧念河见状上去搭手,姐妹俩一起将二十六寸的箱子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