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嘛大概是直觉吧。”突然又被新名词舞到脸上的十九连连后退,干脆再一次把一旁的惠推了出去:“惠你要不要和他讲一下现在的情况?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就先走了哈。”
面目严肃的男人有着教导主任一样的威严神情,不赞同的看着这个不靠谱的新主人支支吾吾的借故溜走,七海最终还是揉着额角对着惠疲惫发问:“所以,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侥幸逃脱的牧场主回头看了看那边一脸严肃的两个人,干脆窜到摊位上,一把揪住躲在角落的摊主:“那个闪着金光的是苦海的海水吧?你们这里应该有卖的吧、别和我说没有——送奖品总不会不管后续保养吧?”
成功从摊子里刷走了斗鱼的全套保养用具,临走前十九还不忘打包整整十箱苦海晶盐——这种昂贵的金色晶体只要兑水就能变成人造的苦海海水,是苦海里捞出来的素材苗床即将分体时必备的保护措施。
已经刷卡到麻木的十九丢开了手里的摊主:“很好,所以你们这些摊子果然就是想卖货而已。”
大致了解了情况的七海和惠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十九豪放刷卡的英姿,想要说些什么的七海被惠截断了话音:“反正欠的也不止这一点了总之先把东西搬进去吧。”
撇了一眼,旁边头都不敢抬的后辈,刚刚重获自由就身负巨债的大人缓缓按了按眉心:“这种欠账可不好还啊。”
眼看着店内外的两个人都不为所动,叹了口气之后,心情复杂的斗鱼还是收起耳鳍,带着惠开始搬起了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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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靠的七海再三检查了自己的记忆,确认已经没有其他人被遗落在市场出售之后,相比出发时扩大了一倍的队伍终于回到了牧场主的摊位上。
眼看时间已经不剩多少,十九直接拉出了在空荡荡的摊位里望眼欲穿的路明非:“走吧,赶紧的找人去。”
站的腿都麻了的黑龙喜不自胜,窜出街道拖着牧场主就是一个爆冲:“好嘞得令!我都看过了,就那边还有两个——在那、都在一个场子里!”
被拖着狂奔的十九已经提不起吐槽的力气:“行行好,你确定这里就这两个了吗?不会再多冒出来其他东西了吧?你那个。
于是一片高低起伏的抽气声里,急促的箭雨突然停息。
得到援助的路明非趴在地上继续放箭,一枝枝击落空中的箭杆。
远处扑通扑通的落地的声此起彼伏,是那些宾客自己跳出了高台。
喧闹的舞台恢复了平静,里面的人也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层平台上,还在伴奏的Jing灵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收起了长弓和乐器。
现在偌大舞台上,就只剩下那个名叫风间琉璃的男人一路奔跑一路纵声高歌。
踩着丝线攀爬到十九的面前的人傀看也不看旁边的路明非,只是伸出双手捧起十九的脸庞,过于接近的距离下,两人呼吸相连,十九看着那浓密的睫毛轻轻垂下,遮住了人傀淡金色的瞳孔。
鲜红的丝线宛若绞索,依旧牢牢嵌套在他的后颈。悬挂舞台上方的金红巨茧几乎已经褪色成了苍白。
与之相反,得到鲜血滋润的男人现在就像吸饱水分的妖艳牡丹,绽放出了无与lun比的风采。
面板之上,象征游戏活动的鼓点节拍还在缓慢下落,于是十九也只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继续单手敲击那面手鼓。
捧着十九脸颊的男人合着这仅存的鼓声继续yin唱,而下方舞台上连绵的白丝也开始探头探脑。
失去目标的苍白丝线蛇群一样开始在舞台上到处翻滚,守在一边的路明非终于忍不下去大骂出声:“风间琉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
然而有着美艳名字的男人依然只是唱个不停,凄楚的歌声回荡在空旷的石台上,层层叠叠的丝线也终于凭着歌声找到了目标——好像有着生命的诡异白丝犹如嗅到血味的蚂蝗,极力拉扯着缠向看台上的男人——于是被逐渐缠绕包裹的人形也开始不断渗出血来。
一曲终了,铮然弦动。
男人合着鼓声抬起眼睫,素白面孔上墨黑的眼瞳泣泪如珠,满目哀伤的人傀缓缓吐出最后一段叹词: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
“冰轮离海离,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便是——”
一袭素衣对着十九折腰下拜,人傀颈尖那抹血红丝线已经逐渐褪色。
“嫦——娥——离月宫——”
凄婉的歌声越发高亢,目露绝望的美人拉拽着身上丝丝缕缕的细线,终于跌坐在地。
被鲜血染成腥红的巨大蝶翅宛如一席艳丽至极的裹尸布,缓缓将那纤细的人影彻底遮蔽。
沉默的十九看着面前人傀的惨状,只是机械的跟着节拍继续敲击鼓面,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的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