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这好喝吗?”顾倾好奇地盯着我手中的酒杯。
酒液洒了我一身,我不高兴了:“你干什么?”
“走啦,别人越活越年轻,你倒好,直接步入老年了。”他撺掇我去会场中心,“很多人都在等你呢,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顾总是社恐啊哈哈哈哈哈。”
我调侃过他班长的面子真大,能让他和我玩。
我望向窗外,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雨,闷雷声隐隐从云中传来。
顾倾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我。
我没脾气了,扯着他往前走,“快走吧,很晚了。”
今天是贺年生日,于情于理我都得上门庆贺。只是他却要开一个生日派对,邀请了众多富二代。作为他那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好意思不在场了。
以前我碰不到他,只有他主动触碰我,我才能感受到他。但有一次睡得迷迷糊糊间,我忘记他是鬼魂,下意识拉了一下他的手。我碰到了他的手腕,可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我的手再次穿了过去。
。
雨季来了。
但他反而褪去了咋咋唬唬的神情,满脸认真地反驳我:“不关班长的事,一开始你脸太冷我以为你不好相处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一位很值得结交的朋友。”
富二代们都玩疯了,酒一杯一杯地灌,看起来混乱的很。我实在不太接受得了这样的场面,贺年那小子把我带过来又屁颠屁颠去找他的“好妹妹”去了。
顾倾走得太快,以至于我只听见贺年的细弱声音:“啊……?那是谁啊?我怎么好像看见了两个顾哥?”
“那为什么还要喝?”
“有时候没有办法,必须得喝。”我喝光杯里的酒,“在把公司从死线里拉扯回来那段时间,我经常喝酒,习惯了。”
我有些纳闷:“我没喝很多啊?”
“好了好了,那忘掉刚才的事吧。”我推开他的脑袋,站定闭眼,“来吧!再来一次。”
“喝到吐,喝到大脑麻痹胃部出血,都得喝。因为有时候,那是拯救公司的唯一机会。”
贺年穿着黑色西装朝我走来,挤眉弄眼道:“顾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呢?”
我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打掉我手里的酒杯,酒杯砸在地上发出脆响。恰好音乐停了,一时间,离我最近的几个人醉眼朦胧地望向这边。
只是,老天看不惯我们过得太好,硬要把一切都收回。
我只好礼貌性笑笑,和他们打了个招呼,端着酒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很巧的是贺年也和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在高三的时候他对我已经没有偏见了,甚至有时候去做什么都会捎上我一起。
我摇摇手中的高脚杯,叹了口气。
音乐震耳欲聋,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异样,于是我也没收着声音:“不好喝。”
我没想过我会和谁在一起,也没想过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一位男生。但喜欢无关性别,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一个男生。
顾倾把我拉起来,指着桌面上几瓶空酒瓶,眉毛拧在一起:“你看清楚,你喝了多少?”
“怎么像慷慨赴死似的。”他小声叭叭。
他哼哼唧唧就是不说清楚,疯狂用脑袋蹭我。
我垂眸去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喝了这么多吗?
他无辜地看着我:“太软了,甜甜的,像果冻一样,我没忍住嘛。”
“嘶!”我吃痛,“你是真的狗吗?怎么还咬人呢?”
“倾倾,不喝了,好不好?”
因为班长,我认识了新的朋友,认识了世界的另一面,也慢慢接纳自己。不会有人再说我长了一张聊骚的脸,因为这么说的人都会被班长偷偷逮住打一顿。也不会有人再在路上拦住我,因为每一次回家的路都有他在我身边。
他拉着我的手往外走,我跌跌撞撞跟着他,来不及距离最近的贺年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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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很诚实地捂住我的眼睛,唇再次贴了上来。他把我的唇舔湿,随后用尖利的虎牙啃了一口。
一切仿佛都在变好,我的世界不再下雨,那是他给我的太阳。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顾倾的身形似乎慢慢变得凝实了。
我不明白那是否是晨间的一场梦境,后来不论我实验多少次也没有成功了。
我实在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一个社恐要装作社牛和人群混在一次真是太可怕了。但贺年就是铁社牛,就这么一圈下来,身上都是酒味和香水味。
“哼…哼…”
我哼着若有若无的歌。
他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闭嘴。”我恼羞成怒,“我都说我不想来这种场合了。”
我以为我们很快就会分开,可我们却在一起了七年。从热恋到初尝禁果,从黏黏糊糊再到相濡以沫,他早已不再是爱人,更是我在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