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好像忘记了面前的是曾经三长老特意提过一人杀的二十几个马匪四散奔逃的侠女,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夫人在他面前露出的yIn荡痴态让他不尽怀念起了以前在万福镇里的女人们。
还没流落苍云的韩七是在万福镇长大的。
韩七无父无母,孩童的时候他与镇上的泼皮无赖为伍,混迹在万福寺一带,得亏和尚们救济才得以存活下来。
在万福镇上,与镇名相同的万福寺是香火旺盛的一家寺院。平日里镇上的百姓在万福寺烧香拜佛积攒功德,收养韩七的蔡寡妇便是其中之一。
正是大好年华的蔡蓉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举目无亲。幸运的是有个两个好邻居刘氏,刘氏个子比蔡寡妇矮点,圆脸,脸上有些雀斑,一头乌黑的青丝喜欢盘在脑后,一根筷子作发簪,胸脯大得很,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一股熟透了的气息,听说镇上的大部分有花花心思的男人都想插她,可是刘婶从不给人以有机可趁的机会。时间长了,那些宵小之徒心思也就淡了。她的男人是做药材生意的,原本是在家里住的,后来因为她儿子虎子大了,她男人就以教儿子做生意为由拉着虎子到药材铺子住了,被留在家里的刘氏就在家中养些鸡鸭,种些药材和蔬菜,闲暇时候就去镇上的大户林家帮工。
刘氏很是同情李寡妇的遭遇,于是拉着她到镇上大户林家帮工。人只要找些事情做忙了起来,就不容易想不开。刘氏还劝她和自己一起信佛,好超度自己男人的亡魂,保佑他那还在人间的妻子平安顺遂。蔡寡妇从此便开始烧香拜佛。
遇到韩七的那天下午,万福寺熙攘了一天的人群渐渐稀了,蔡寡妇和刘氏手挽手进了寺院照例烧香祈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镇子上的泼皮无赖在戏耍着七岁模样的韩七。
“阿弥陀佛。”刘氏同情的看着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韩七开口道:“这孩子真是有些可怜。”说完却没有一点要去帮忙的意思,这其实也怨不得刘氏,她的性格泼辣,之前在万福寺难免和这些无赖泼皮起冲突,那些无赖泼皮说着下流浑话占尽便宜,说又说不过,打更不用说了,那些泼皮无赖估计都敢在这寺门口的石阶上jian了她,所以每次她都闹得红了脸,在寺中和尚敷衍的说和下灰溜溜的离开,刘氏长了记性,这次说什么也不出头了。
“姐,着实有些可怜了。”蔡寡妇说话轻柔柔的,纤细修长的身材仿佛风一吹就倒。两人站在石阶上看着韩七被戏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所幸打闹的声音将寺中和尚引了出来,那和尚年纪轻轻,他叫了声:“韩七。”,韩七便躲在了他的身后,那些无赖一看有人给他撑腰就离开了。
蔡寡妇和刘氏走了下来,双手合十,刘氏一改往日与人说话时泼辣的语气,“小师傅多谢了。”
既谢他为两人解围,也谢他护了这个孩子。
“出家人慈悲为怀,当不得谢。”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话毕,转身瞧了瞧被戏耍的韩七,似乎没有伤到,再次朝两位女施主微微躬身,进了寺门。
被救下的韩七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转脸朝着那和尚离去的身影呸了一口,刘氏看着脏兮兮的韩七没点感恩之心,抬手就要教训教训韩七,韩七立马躲到蔡寡妇身后,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裙。
韩七躲得匆忙,蔡寡妇被拽了个趔趄,刘氏赶紧扶住她,“算了,刘姐。”
刘氏心疼道:“身体这么羸弱,连个孩子的力气都抵不过,平日里要多吃些。”
蔡寡妇摇摇头,自从男人死后,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虽说刘氏常常劝慰,但是自己是没有一点胃口,每次吃饭都是草草了事。
“这都怪你男人没用,若是给你个孩子,也不至于没个希望。”
刘氏瞪了韩七一眼就挽着蔡寡妇离开,嘴上不停唠叨着,蔡寡妇悄悄回头看了眼韩七,站在原地的韩七瞧见了蔡寡妇回头,扮了个鬼脸,两手托在胸前,学着刘氏一扭一扭的走路。蔡寡妇扑哧一笑。
“怎么了?”刘氏停下脚步回过头,哪里还有韩七的影子。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越拉越长,蔡寡妇轻声问道:“刘姐,我把那孩子领回家养怎么样?”
“那小泼皮?”
“什么小泼皮,他有名字,你没听那和尚唤他韩七?”
刘氏无奈的点点头,蔡寡妇收养个孩子真的挺好,她有这个念头就说明她还想要往下活,刘氏这样想着,却也担心道:“那孩子年纪和虎子一般大,却整天与那些泼皮无赖厮混,就怕他太野了些。”
“从小没人在旁教导,性子肯定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不太一样。”
刘氏点点头,倒也是这个理,转而想到了什么扑哧捂嘴一笑,附着蔡寡妇的耳朵说道:“趁着年纪小好好调教,大了让他好好伺候伺候你。”
蔡寡妇脸色一红,虚打了刘氏一下,道:“羞不羞?”
刘氏哈哈大笑,直笑得胸脯一颤一颤。
两人在蔡寡妇门前分了手,回家之前刘氏嘱咐道:“收养的事儿先别急,咱再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