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巴凛翻身下床，轻轻地关上卧室门，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终究是要来了吗？
他到底是没能改变巴凛，尽管救下了第一个人，救下了拳击馆老板，救下了他们的生母，但那有什么用呢？
但不管如何，阻止他继续杀人是没错的，就算回不去，也可以减轻他的罪孽。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12:03分了。昨天又过去了，这又是新的一天了。
“回不去又如何？总归不能让你在歪路上越走越远。”郑在勋说了出来，后面却久久没有回应。
而且，两个男人搂着一块睡，是不是过于奇怪了？
随着那股血腥味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洗衣液的淡淡薰衣草香，巴凛的思绪也随着这平和的味道舒缓下来。
因为还太早，书房里还有些暗，他把灯打开，走到案前，拿出纸低头写了什么。
巴凛那双黑眸里没有感情，手里还拿着准备用的餐巾纸。
但想到刚刚那本书，拒绝的话又作罢。
毫不费力地，在勋很容易就挣脱了那人的怀抱，想到他，在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回头看他疲惫的样子，终是没忍心下手。
电视里穿着病服的成智恩看着还很虚弱，但她的眼神却坚定地可怕，就那样定定地盯着镜头，或者说是盯着电视前的他们。
他重新调整好了姿势，找了个舒服的睡姿也睡下了。
只见她张开干枯地嘴唇，缓缓说出一句话:“我知道那个连环杀人魔
真是的，长得这么乖为什么做事就不能乖一点。
等他彻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肩头是软蓬蓬的头发。
“欧巴。”
爆了一句粗口就起来了，一出门，他就闻到了屋内浓重的血腥味。
在勋中间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看到床边放着一杯水，拿起来喝了。之后他起身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巴凛的身影，但他实在太累了，又躺在床上睡了。
，在勋的表情由涨红的愤怒变成不自然的嫣红，嘴中的辱骂声也渐渐成了变调的呻吟。
一阵风吹过，在勋打了一个寒颤，天好像更冷了。
看报道时，巴凛和在勋正在吃早餐，电视就这么放着，看到电视里人影的那一刻，在勋下意识地朝巴凛看去，只见对方静静地盯着那个白色病服的人，时间好像静止了，像是电影了被拉长的慢镜头。
就算他不杀人了，真得就能回得去吗？他其实很清楚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你说，你要拯救我，真的可以吗？”还是带着浓浓的鼻音，好像已经很困要睡着了。
巴凛不还是又杀了这么多人，他终究是没能阻止了……
阿西——你倒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郑在勋一时说不出话来。
但之后的几天，巴凛却没什么动静了，也没有再关于共和党议员被杀的消息，甚至电视节目上都不再是人心惶惶的杀人报道，倒是展现了一片祥和景象。
他没有把在勋揪起来质问他，而是平静地拿着那堆衣服到洗衣机边，放到里面加上洗衣液，随着搅桶一起翻滚了。
但这好景不长，电视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干嘛？”
医院里的成智恩醒了。
软糯的鼻音从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流扫过耳端的敏感地带，在勋反射性地就想要闪躲，却又想到背后的伤口，最终还是没动。
不等他答话，后面又继续传来了声音:“就算拯救了我，我不杀人了，还能回得去吗？”
他往下滑下去，一个个名字跃入他的眼帘，无一例外，都是共和党议员。一天一个，今天已经是第七个了。
在勋总觉得今晚的郑巴凛情绪有点不正常，有点不正常的脆弱。
不管在勋如何打他，骂他，他都没有停手，太阳西落又东升，东升又西落，直到将近黎明在勋才沉沉睡去，巴凛却盯着在勋的睡颜迟迟不肯闭眼。
他站在窗边，打开了手机，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排红色字眼——共和党议员都闵行被发现惨死在车上。
郑在勋不知不觉到了巴凛房间，当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双手从后面圈住自己，才后知后觉怎么这么容易就被骗了过来，自己有了感情后未免也过于心软了些。
味道的来源是墙边的衣篓，里面放着巴凛的衣服，从上面斑驳温热的血迹判断，应该还不久。在勋静静地看着那堆衣服，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你……”他回头，发现身后的人已经睡了，美好的睡颜让人觉得过分安详。
你果然是本能的担心，不掺一丝杂质，真是奇怪，不怕我吗？
………………
又过了一会儿，书房里的灯灭了。
只有一轮残月挂在空中，望着这无边的黑夜，在勋忽然生出深深的无力感。
郑在勋对他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