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冷,这几日总是有雨,细密雨丝砸在窗上,sh冷彷佛渗进里头的空间,令沈悉之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咖啡的温度已完全与室温融合,适口却一点都不暖,甚至酸得叫人不敢喝第二口。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沈悉之非但没放下,甚至还配着修改脚本的工作一口一口啜着。
七点半的办公室空无一人,由远及近的交谈声突兀地响起,两道熟悉的声线轻易将她的注意力x1走。沈悉之扭头就见经纪人叶悦和此时她最不想碰见的男人打开办公室门走了进来。
「悉之早啊,你今天怎麽这麽早来?」叶悦边取下围巾边朝她靠近,语气无奈得像是劝和:「又在改脚本,你和编剧是不是真的达不成共识,两个人风格不同就算了,还对对方的东西挑三拣四。」
敲击键盘的手停住,沈悉之想反驳,可瞅着还有另一人在场也不好多说什麽,只道:「至少我觉得这不是件坏事。」
「别把自己累垮就好。」叶悦知晓她的坚持谁都撼动不了,也不强求:「那你吃过早餐了没?我和顾望刚还在讨论要吃什麽,喏这是菜单,看你要不要一起买。」
易顾望正微曲身子给办公室植物浇水,听见对话与自己的名字,往这边看了一眼,「想吃什麽可以直接跟我说就好。」
他一开口,尽管态度和善、言词得宜,沈悉之的心情依旧无可控制地往负象限走去。更糟的是,她明白地知道这是迁怒。
刚要婉拒,胃部因近几日食yu不佳未好好吃饭,还空腹喝咖啡的酸涩反了上来。她不想nve待自己的身t,遂接过叶悦递来的菜单,草草瞥了几眼,「葱蛋蛋饼就好,谢谢。」
她对易顾望的态度始终是客气疏离,这样的相处模式已持续两年,与公司上下认知的好搭档、观众眼中的「神仙眷侣」大相迳庭。
颔首表示自己记下,易顾望再次穿上浅卡其大衣:「那我先走了,到现场我再看看有什麽热饮,顺便给其他人带。」
叶悦笑夸了句还是你想得周到。
目送他搭上电梯离开,叶悦一pgu坐到沈悉之桌上,锐利到彷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最後深深望进她的眼。
沈悉之被那眼神盯得心慌,似曾相似的尖锐挑起记忆,徐绍谦不带情绪的指责和後来的哀求宛若在耳畔——
——对他真的没有感情的话为什麽不愿意辞职?
——你可以,为什麽我不行?
坠入看不到头的自我控诉前,她听叶悦一字一顿道:「你和徐绍谦分手了。如果逍玥没告诉我,你想瞒我到什麽时候?」
果然是这个。
她深x1口气,缓缓吐纳,「她怎麽连这个都敢说……」
叶悦没好气地喂了一声,「我是外人吗?她不讲我就不会知道,也就没有机会开解你,悉之,你知道自己状态看起来很糟吗?」
她诧异抬眼,视线闪过黑屏的电脑萤幕,蓦地定格,没有晦暗或发h等证明气se糟糕的se彩,仅容纳黑与白的世界,让她的狼狈无所遁形。
无意识拨乱的长发、堪称勉强的唇角弧度、眼下淡淡的暗沉,以及一出神就涣散的双眼……
「沈悉之沈小姐。」叶悦的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总算让失焦的视线重新聚集,「有什麽烦心事可以和我讲,别把给自己憋坏。」
关怀的视线太过殷切,秉持着不让亲近的人担忧的原则,她拿捏好说词,掐掉会让叶悦反应过激的尾部,将分手那晚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意思是,他没办法接受你工作上要和其他人互动的需求。」
「对……」
「那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知道这只是合约要求吗?」
「知道,我们是签约後才交往的,」她略停顿,眸se暗了一阶,「在空窗的那半年。」
忆起徐绍谦的告白,沈悉之心脏一阵难言的闷痛。
两年前的那个夏天,眼睁睁看着两位重要之人逝去,而她做尽一切却未能挽回,这是她生命中除却父亲被检查出癌症晚期外最痛苦的日子。
徐绍谦见她那阵子状况不对,不由分说地将她约出来散心。
逛到两人初识的大学校园,他没来由地指着演讲厅的方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看错时间提早入场,我因为是演讲者所以也早到。那个时候只是觉得我们的价值观很相像,聊着聊着也就一年,毕业那天我跟你告白……」
他笑笑,「然後失败了。」
末夏初秋,天气炎热依旧,秋的气息却令其增了抹sh。
美好的事物是压垮情绪的最後一根稻草,「喜欢」二字对那阵子的她太过敏感,垂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的情绪终於坠落,她蹲下身抱住膝盖痛哭。
徐绍谦是如何安慰她,有没有拥抱,沈悉之已经忘了。唯有一句话,深刻地印在因不愿回首而布满锈迹的记忆里——
「要完全接受一个人不同的面貌很难,有些人嘴里喊着喜欢,实际上根本不